国产大飞机之痛！清华教授：不扳倒运10，美国飞机就不能打进中国

 

12月9日，第一架C919大型客机正式交付东航，这意味着国产大飞机事业终于取得了突破。

 

在很多人印象中，大飞机利润奇高、技术门槛逆天，是中国制造业之殇，“8亿件衬衫才换回一架空客、10亿双袜子才能换回一架波音”，这句名段子生动反映了咱们在国际分工中的弱势地位。

 

其实，早在1970年中国就已经上马了大型民用干线飞机“运10项目”，并在1980年首次试飞成功，1986年，处于技术迭代关键时期的运10惨遭下马，这件事在当时就引发了广泛争议。近些年来，人们开始反思开放进程中所走的弯路，国产大飞机的历史问题被推到了聚光灯下。

 

 

从公开数据来看，运10在1985年虽然没有达到设计指标，但已卓有成效，最大起飞重量约110吨、最远航程超3600公里、最大时速约930公里、最长空中飞行时间4小时49分钟、采用178座经济舱布局……这些数据已经达到了当时国际主流的大飞机标准。然而，1986年运10项目却被强行中断，中国航空人15年的奋斗付诸东流，这段历史充满戏剧性，需要给出合理的解释。

 

与运10项目仓促下马形成对比的，是美国麦道82项目的光速落地。1981年，主管航空工业的三机部正式向财经领导小组提交运10项目的替代方案，建议引进美制大飞机，1985年，上海飞机厂正式敲定了与美国麦道公司的合作计划，直接导致国产发飞机项目遭到“淘汰”。

 

中国在八十年代奉行“用市场换技术”，如果麦道项目果真能推动大飞机技术发展，那我们也是能接受的。问题是，这个被寄予厚望的中美合作项目几经波折，最终落得个血本无归的下场。

 

 

与麦道的合作，堪称“市场换技术路线”的失败典型。1985年在上海落地的麦道82计划，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组装工厂项目，合作期间我们只是帮助麦道组装了25架飞机，并没有接触到任何核心技术；进入九十年代，许多人都察觉到了这次合作的问题，在1995年又上马了全新的麦道90项目，当时的宣传报道称，这个项目国产化率达到70%，如果确实如此，那也算将功补过。

 

让人难以接受的是，麦道90项目开展的第二年麦道公司就被波音兼并，波音通知中方销毁了所有技术资料与图纸，项目亏了个底朝天。

 

为了推动大飞机技术发展，国家在1992年承诺拨款100亿，这笔资金很快被国外商家盯上，不止是麦道，欧洲空客也不断提高要价，一次又一次收割所谓“技术转让费”，谈来谈去毫无诚意，这100亿资金被消耗掉了一大部分，咱们越看越感觉不对劲，最终只能选择止损，挽回了一小部分损失。

 

与外资大口吃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各行业科研经费的长期短缺。运10项目在七十年代进展很快，到了八十年代却举步维艰，一个重要原因是经费不够用了。1983年10月，由于3000万科研资金无法落实，项目实际上陷入停摆状态。

 

 

当时中国真的穷到了连3000万都拿不出的地步了吗？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就在第二年，我们花了12亿元从美国买来24架民用黑鹰直升机，单价高达5000万元；1985年上海飞机厂与麦道的合作项目，光是购买生产线就花费了五六亿美元……

 

据统计，运10十几年的研发周期共耗资5.37亿人民币，还不到1984年采购美国直升机所耗费资金的一半。一方面对国产大飞机研发经费百般克扣，另一方面却在购买国外产品时一掷千金，这操作很多人表示看不懂。

 

国产大飞机属于战略产业，一旦取得成功，不仅可以节省数以千亿计的购买成本，而且可以培育一整条高技术产业链、增强中国企业的竞争优势，如此利国利民的壮举，怎么就半途而废了呢？

 

八十年代初期，运10项目确实遇到了一些“困难”。

 

首先，运10项目是七十年代中国高科技产业的明星工程，主要由王洪文牵头推动，因而被打上了特殊的时代标签，王洪文被捕之后，这个项目难免受到派系斗争的影响。运10总设计师马凤山先生在八十年代饱受打压，在1990年不幸病逝，年仅61岁，许多人认为，马先生是被气死的。

 

 

其次，八十年代中国的高技术产业陷入“是自主研发还是国际合作”的路线之争，在飞机制造领域分歧甚巨。有人主张先研发支线飞机、再攻克干线飞机，有人主张造不如买，这两个方案都比运10项目“效率”更高。运10毕竟是个烧钱工程，见效慢、风险高，资金层面的管控也非常严格；而购买飞机则是个贸易行为，钱来钱往、“可操作性”极佳，这两者核心区别到底在哪里？相信大家都看得明白。

 

再次，中国大飞机项目冲击到了西方核心利益，受到了针对性的“照顾”。当时麦道公司在中国的总工程师、清华大学教授张镇中曾在《财富》杂志上吹嘘自己的生意经，说“因为上海搞过运10，我们才与上海合作，如果不扳倒运10，美国飞机就不好打进中国”。当年力主运10下马的民航总局局长沈图，后来被证实收受巨额贿赂，被捕后竟又被释放，举家迁往国外定居，这件事颇能说明一些问题。

 

 

运10的被迫下马，成为中国产业史上的一大遗憾；后来的历史发展证明，“用市场换技术”这条路走不通，尤其是在高附加值的工业领域，我们永远都不能丢掉自力更生的精神。

 

进入新世纪以来，运10项目受到越来越多的肯定，2007年5月，军委充分肯定了研制运10的重大历史意义；在2019年的建国70周年成就展上，“自行设计制造运10并首飞成功”列席建国以来重大成就之一；2019年9月，运10总设计师马凤山先生当选建国70周年“最美奋斗者”；2020年底，运10正式被工信部列为国家工业遗产……

 

经过三十多年的折腾，中国大飞机事业终于重回正轨。这些年我们失去了许多，但总算笃定了独立研发的道路，可悲可叹，可喜可贺。

 

来源：白俞文史今日头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