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晓闻：用薛暮桥经济思想解释纷繁的经济金融现象 - 昆仑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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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晓闻：用薛暮桥经济思想解释纷繁的经济金融现象
2025-11-30
伟大的人民经济学家薛暮桥大师于2005年7月22日离世，他永远地离开我们已经有二十年之久。如果说，在东方经济思想史上能有与西方经济思想家亚当斯密、马克思、凯恩斯、弗里德曼等经济思想巨人相提并论者，那么，薛暮桥是东方世界当仁不让的第一人。在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特别是面对看似复杂的国际经济金融现象与各种兴起的货币学说，薛暮桥经济思想仍然能透过现象直击事物的本质。人类历史上，第一个能用直白通俗语言描述货币数量与物价关系的人是薛暮桥先师。他在1947年华北解放区财政经济会议上，发现了相当于物理学上牛顿运动定律的货币数量与物价关系的定律，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称之为“薛暮桥货币数量定律”：在同等的情况下，人均货币发行数量增加一倍，物价就会上涨一倍。这个定律是他在观察华北不同解放区发行不同数量、不同名称货币后发现的规律。在当时，由于国民党的封锁，各个割据革命根据地发行各自的货币，不管各个解放区发行的货币采用何种命名，货币数字“1”之后有多少个零。“各个解放区每个人的平均货币流通量大体上是三十斤小米。货币发行多的地方物价就高，货币增加一倍物价也增加一倍，结果还是三十斤小米。” 只要掌握这个货币定律，就可以解释几乎所有的货币发行现象。这个货币运动定律，不仅适用于解放区的货币运动规律，同样适用于国民党统治区的货币运行规律。1948年8月19日国民党为了改变恶性通货膨胀的局面，宣布采用新货币名称“金圆券”代替旧货币“法币”，并规定以一元金圆券兑换法币三百万元（即1：300万），达到以2.2亿元金圆券兑换660万亿元旧法币的目的。刚开始的第一个月，确实出现物价短暂的平稳，这是由于金圆券刚刚发行，市场上新货币流通量不足。但是国民党反动政府将财政支出的80%用于军费，漠视薛暮桥货币数量定律，仍然大肆地滥发货币，到1948年10月底，国统区金圆券发行量已经达到15.9亿元，是两个月前的7倍。在国民党严格限价政策的前提下，国统区很多地方出现有钱买不到货物的现象。在黑市上，1948年10月底的物价比8月19日限涨上涨6倍左右。蒋经国在上海开展风风火火的打击“囤积居奇“的打虎行为，将矛头指向孔氏家族，引起国民党三大家族之间的内斗。在蒋经国上海打虎失败后，国民党于1948年11月1日宣布放弃限价政策，物价如离弦之箭，不可追上。一些不了解货币运行规律的人以为是打虎行动失败导致物价上涨。其实就算打虎行动成功，国统区只要滥发货币，物价就会不可避免恶性上涨。近二十年来，美国央行美联储不断地增发货币，而与此同时，美国的生产力水平并没有相应地增加，美国还在不断地去工业化。美国人均劳动效率在不断地降低，美国已经丧失生产大型军用、民用船舶的生产能力，美国曾经遥遥领先的航空工业生产能力，随着波音公司频频出现的质量问题，让人不断质疑其生产技术与管理水准。在美国的华人纷纷抱怨近十几年来，美国的商品与服务价格已经上涨200%至300%。有的还在抖音上直播，美国同样面积的房子，新建的房子房价是2015年的两倍，房子高度还只是十年前的一半。回顾近二十年来，美国央行的货币发行历史，可以更清晰地看清美国物价上涨的原因。过去二十年，美国金融最大的历史事件就是2007年美国次贷危机，而危机扩大化的原因之一，是美国央行没有及时地发行足够的基础货币。从2001年美国降息开始，美国房价不断地涨价，美国的房产供应、销售都在增加，而美联储每年的货币增长不足，不匹配经济增长速度。众所周知，美国老百姓是没有多少存款的，这也导致美国商业银行中的客户存款偏少，美国商业银行将银行商业贷款贷给房地产客户后，就面临着无钱可贷的局面。美国商业银行为了获得流动性，将房贷打包卖给海外投资者，通过海外美元回流，以期获得商业银行流动性。而随着美国在短期内将基准利率由1%增加至5.25%，房贷违约率上升，海外投资者抛售次贷债券，海外美元逃离美国，加剧美国货币紧缺，加速房价的下跌，房价的快速下跌，导致更多的购房者选择违约。一个普通的房地产去泡沫化，演变为一个波及全球的金融危机。2008年美国增加货币发行，通过各种救援计划以及奥巴马政府的三轮“量化宽松”计划，美国基础货币由2007年的9000亿美元，增加到2014年的4.46万亿美元。在次贷危机五年之后，2012年美国的房价才稳步回升水平，美国房价于2015年基本达到2006年次贷危机前的水平。对于未来中国房地产的价格走势，美国的房产与货币操作历史将是一个不错的参考。2014年底之后，美联储尝试过缩表，结果缩来缩去却是雷声大雨点小，至2019年美联储仍有4.2万亿美元资产。之后，特朗普政府上台遇到新冠疫情，再一次大幅扩大美联储资产负责表，到2022年3月30日最高峰达到8.9万亿美元。疫情过后，美国经济逐步回归正常，美联储将资产负债表缩至2025年3月26日的6.74万亿美元。物价涨上去，要跌下来并不容易。如果以2010年美国基础货币约2.3万亿美元左右为基点，美国的基础货币在不同时期已经扩张2-3倍，所以根据薛暮桥货币定律，近十五年来，美国物价上涨200%至300%就比较好理解了。薛暮桥货币定律同样可以解释其它西方国家物价普遍上涨的原因。解释加拿大、英国等西方发达国家物价过快上涨的原因，还需要回顾一段历史。薛暮桥之所以为成为既有货币理论又有货币管理实践的东西方第一人，是他早年的工作经历决定的。1943年薛暮桥在山东解放区负责对敌货币斗争和工商管理，他总结出1943年前山东解放区频受通货膨胀困扰的原因就在于，山东解放区同时流通着两种货币，一种是解放区发行的抗币，另一种是国民党发行的法币。薛暮桥在《我国货币和物价研究》一书中写道“根据地市场上法币的流通数量已经远远超过市场流通需要，而且还在源源流入，不排挤法币，就不可能腾出市场来发行抗币。”“有一时期（1942年）我们仍允许法币在市场自由流通……（根据地政府）宣布法币贬值 ，银行挂牌提高抗币对法币的比价，因这时货币的流通总量已经超过市场需要，抗币的比价事实上提不起来，抗币的币值还跟着法币一起跌落。”也就是说，由于外来货币大量地流入，就算主权货币发行量保持不变，当地的物价都会大幅地涨价。这或许是世界上最早关于如何维护信用货币主权的深度思考与记录。货币是不带感情的，不管是盟国，还是非盟友，只要一个区域自由流通多种货币，必然会出现当某种强势货币大量增加流通量时，本区域所有的货币购买力都会下降，即所谓的通货膨胀、物价高涨的现象。美元在全世界很多国家都自由流通，特别是在美国的传统盟国广受欢迎。如果我们将当下美国盟友加拿大、英国等国流通的美元类比于1942年流通于山东解放区的法币，就能知道这些发达国家物价过快上涨的原因了。薛暮桥在书中还提到，1946年国共内战开战后，山东解放区已经实施彻底的排法币运动，在山东解放区只流通一种主权货币：抗币。山东解放区的物价就得以保持相对的稳定。与之对照的是，华中解放区没有停用法币，因法币不断贬值，就需要不断改变本币同法币之间的比价，以保持本币币值和物价的相对稳定。华中解放区由于自由流通法币，所在区域被国民党近乎零成本“买”走大量的粮食、手工业品等战略物资，加剧了国共内战期间的物资紧缺与物价上涨。可以说1946年后华中解放区的货币困境与1943年前山东解放区的货币形势可以说如出一辙。在全世界大部份国家都饱受物价高涨的困扰之时，全世界大国中，只有中国的物价保持长期的稳定，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越来越多的海外华人通过各种视频平台，诉说同样的观点，人民币的国内购买力要远高于相对于西方国家货币的汇率所体现的购买力。为什么中国的物价水平没有跟随西方国家物价不断上涨呢？从生产力的原因分析，薛暮桥货币数量定律的前提条件是“在同等的条件下”。中国的秘密就在于“让条件变得不一样”。敢于战天斗地的中国人就是在货币增发的同时，大力发展生产力，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由此变得“条件不一样”，走上了一条与西方国家单纯增发货币不同的道路。2010年底我国基础货币约为18.5万亿元，2025年10月底我国基础货币约为37.8万亿元。15年的时间货币发行增长约104%，差不多翻一倍，而同期我国人口增长约七千万人。我国2010年汽车产量为1826万辆，2024年汽车产量为3128万辆，增长71.3%。2010年我国手机年产量为9.98亿部，而2024年为16.7亿部。2010年我国建成商品房总套数为1.82亿套，到2024年我国城镇住房总套数为3.9亿套，增长114%。15年时间，我国主要的商品大致也增长了一倍，这些增加的商品吸纳了大量增发的货币，保证了物价的稳定。不仅是商品的数量大量增加，随着新质生产力的大力发展，商品的品质也大幅提高，大大降低了生产与生活的成本。随着光伏、风电新能源技术的发展，电力的生产成本大幅下降，工业电费价格在下降。随着新能源汽车的大力发展，逐年减少了汽油的消费，汽车使用的公里能耗成本由之前的接近1元/公里，大幅下降到约0.15元/公里。随着电商、网购的普及，购物消费的成本也大幅下跌。中国历史上或许正经历一场由于新技术革命导致的“钱花不出去”的类通货收缩现象。比如：以前的高收入阶层会花一两百万，甚至两三百万买豪华的进口汽车，而现在只需要花50万元人民币就可以买到同样或者驾乘感更好的国产新能源汽车。2012年4月16日，我国外汇管理局取消强制售汇制度，结束了以前外贸出口企业获得外汇之后必须将外汇售卖给央行，以获得人民币的制度。在此之前我国央行的资产负债表中有一项“资产”名为“外汇储备”也叫“外汇占款”，高峰时期，外汇占款达到了央行资产中80%以上，迫使央行被动地增发基础货币，这是我国自从2001年加入WTO后，因国际贸易顺差过大，美元大量流入，物价指数CPI偏高的主要原因。取消强制结汇后，使得美元进入我国不会引起基础货币的增加，也不会增加总的货币量，至2025年外汇占款已经降到整个央行资产的45%。取消强制结汇，使得我国的货币政策可以获得更多的自主权，这是我国物价稳定的又一枚定海神针。薛暮桥货币数量定律的另一个伟大之处是终结西方经济学中关于“货币是否中性”的争吵。根据定律可以得出结论，在生产力条件不变的前提下，货币当局增发货币，货币是中性的；增发货币促进生产力发展，经济繁荣，货币就不是中性的。新中国成立76年的经济高速发展实践就是最好的证明。重提薛暮桥货币数量定律的意义非凡。这个理论在中美博弈的关键时期给予全体中国人最大的历史自信与理论自信。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眼花缭乱的金融操作，所产生的作用与后果都可以用薛暮桥货币数量定律来解释。尤其是美国不自量力地与全世界生产力最发达同时也是人类历史上生产力最发达的工业国家脱钩，乱挥关税大棒，发行各种区块链货币，整出比特币，稳定币等所谓创新，最终不免物价长期性地螺旋上涨，不可遏制。与美国对比，在生产力方面，我国有强大、完备而高效的生产体系。在理论方面，我们以开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的祖师爷——薛暮桥经济思想作为指导，最后的胜利必将属于中国。【注】根据不同国家央行会计报表结构不同，基础货币=流通中的现金+储备货币，或者基础货币=储备货币。普遍来说，西方国家基础货币一般占据央行资产负债表资产的95%以上，基础货币与央行资产规模呈严格的正相关。由于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中不总是提供储备货币的数据，姑且将美联储的资产或负债总额约等于基础货币。（作者系昆仑策特约评论员；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修订发布；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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