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懋仁：教育首要的问题是为什么人服务的问题

胡懋仁：教育首要的问题是为什么人服务的问题

2021-09-08

多年前，有位教师，当年四十来岁。那时学校效益不是太好，当教师的收入偏低，所以这位老师也不得不在外面兼课。

当时，已经有私立教育开始兴办了。老师的朋友有一次跟他聊天，说你是搞教育教学的，干吗不去办教育。办私立教育（那时叫民办教育）怎么也能赚点钱，比你干拿这点工资不强多了? 这位老师说，我这人干不了这个，当老师还勉强，办教育根本就不摸门。再说，这种民办教育更多的是一种经营，是一种商业行为，不是纯粹的教育行为。而我这样的人，对商业完全不懂不说，也没有兴趣。想想那些当老板的，天天都要跑各种门路，参加各种应酬，这些事想想我的头就大了。

那朋友说，不管怎么说，这事干起来能挣到钱，不比你现在要强得多? 这位老师说，能挣到钱当然很好，可是万一挣不到，赔个底儿掉，这也是完全可能的。不是有句话说，挣钱比吃屎都难吗? 那朋友还要劝，老师说，办什么教育，也是为什么人的问题。办私立教育，不就是为有钱人服务吗？这种事，我是实在不想碰。

这句话一出口，朋友不说话了。当然，朋友不是没话再说了，而是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劝再说也没有意思了。当然，朋友对这位老师的话是很不以为然的。国家都支持民办教育，你说什么这是为什么人的问题，这也跟国家的政策不一致嘛。朋友的这些话并没有说出口，但朋友的心里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其实，为什么人的问题，最早是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提出来的。那时提的是文艺要为什么人服务的问题。对于教育方面，当年党的关于教育的口号是：教育为无产阶级的政治服务，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这个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当然就包括了为什么人服务的问题。无产阶级政治就是为了中国最广大人群众的根本利益，所以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就包括了为中国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服务的概念。

民办学校，不是公立学校的补充，不是为了弥补公立学校的缺陷或者不足。民办学校，更多的是为那些已经富起来的人们服务的一种设置。已经富起来的人们，他们想让他们的生活状态能够在子女一代延续下去，要提高他们子女的接受教育的水平和质量。直接地说，他们需要他们的子女接受一种普通人家子女所不能够接受到的更高质量的教育。这样才有可能让他们这种人家的生存状态长期居于社会的顶端，让他们的子女永远过着这类所谓顶端的生活。或者说，这种私立学校从一开始开办，就蕴含着阶级固化的企图。

那位老师说，办不办所谓私立学校的问题，确实是一个为什么人的问题。在这一点上，应该是很明确的。当然，同样是办私立学校，中国的开办过程与英国的公学还是存在一定差别的。英国的公学，绝对不许学生之间互相攀比家庭的富有，不许学生身上带一个便士的硬币。而且英国公学里规矩甚多，吃饭时，生活老师没有坐下来，学生就不允许坐下来。生活老师没有离开时，学生们就不允许离开。学生理发，都只能在学校的理发室里解决，期末由家长结账。至于统一着装校服，不许穿奇装异服，发型必须统一规范，就更是必须的了。同时，公学里的学生都要抽出时间参加劳动，甚至干重体力活。毕业后，一些家长也要把孩子送到部队里去接受锻炼。这不仅只是一个阶级固化的问题，而且还是培养资产阶级统治者与管理者的接班人问题。

中国的私立学校估计没有这么多的规矩。所以中国私立学校里培养出来的学生也是良莠不齐。早期，不少私立学校的学生各类攀比、各类炫耀，早已充耳不绝。或许这几年来，情况有所改变。但富人家庭里的家长们所企盼的阶级固化的愿望是没有改变的。

最近，国家在教育方面出台了一系列新的政策，减少民办教育的比例，加大公办教育的比例。培训机构不允许从事对义务教育阶段的所谓补习和培训，只许可对成人阶段的一些技能进行某种培训活动。这对于改善教育资源的不平衡，解决教育公平化问题是有着重要意义的。为什么人的问题，如果现在不加紧解决，将来确实是要出大问题的。

我们的教育目标是培养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和接班人。因此，教育公平必然是第一位的。过去，我们的教育资源有限，有些地方就以这样的理由放任教育中的不公平现象的存在。现在，我们的教育资源比过去扩大了不少，但仍然还是有所不足。然而，我们再不也能放任教育不公平、不平衡的现象继续存在下去了。那是对我们社会主义事业的极大损害，那也是对我们下一代孩子的极大的不负责任。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我们为了所谓在培养人才方面早出人才、快出人才，允许教育资源的相对集中。事实证明，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行不通的。教育资源的过于集中，不仅没有培养出真正需要的所谓人才，反而使这类教育资源集中的学校，其毕业的学生大多去了国外，极大地浪费了国家有限的教育资源。而且这种所谓资源的集中，反而带来教育方面的极大的不公平，引起广大人民群众极大的不满。这样的现象必须要加以改正过来。

我们一直在讲共同富裕，中央现在也出台了一些方针政策，要加紧解决共同富裕的问题。那么在教育方面，我们也必须抓紧时间，解决教育的公平问题，解决教育资源更为有效地进行分配的问题。民办教育，或者私立学校，在我们这样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中到底处于一个什么地位，能够发挥一个什么样的作用，我们确实需要认真地加以思考。一方面，充分利用社会资源解决我们教育中存在的某些短板，但另一方面，我们不能让民办教育放任自流，最终导致出现一个违背社会主义教育方针的怪胎来。

（作者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修订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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