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是从一个贪官猖獗、贪腐惊人、两个军委副主席都是巨贪的烂摊子上开始履职的。短短四年就扭转了军队卖官鬻爵贪污腐败肆无忌惮的局面,据说普京曾说,中国不缺导弹,只缺敢把导弹竖起来的人。挫败“南海仲裁”之役证明,中国有敢把导弹竖起来的人。不管今后发生什么变故、出什么意外,只要中国南海210万平方公里的主权无虞,后代就不能不提到领导中国战胜风暴化险为夷的习近平。
目录:
一.历史性较量——“南海仲裁”闹剧幕后的惊心动魄和千钧一发
二.历史性转折,历史性辉煌
三.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创造了历史性辉煌。习近平已有资格青史留名。“公知”注定被钉上历史耻辱柱。
2016年7月是值得在中国历史上大书特书的一个月。在这个月,围绕着中国南海主权,中国人经历了一场历史性较量,实现了历史性转折,获得了历史性辉煌。
“南海仲裁”原来的剧情安排是这样的:
通过“南海仲裁”宣布中国南海主权非法。如果中国接受仲裁,则必丧失南海全部主权;如果中国拒绝接受仲裁,则将被宣布“破坏国际规则”、“违反国际法”、“非法占领”、“侵略邻国”……美国可名正言顺“挟天子令诸侯”,大兵压境组织“亚洲北约”,中国周边国家纷纷见风使舵积极入伙趁火打劫扑上来咬中国一口。如果中国屈服,则同样要丧失全部南海主权,并被得寸进尺步步紧逼勒索更多的领海领土主权;如果中国抵抗,则将象俄罗斯一样遭到经济制裁甚至封锁包围。
按照“南海仲裁”剧本编导的如意算盘,这将使中国内乱灾难不可避免:
——如果中国屈服而丧失南海主权,则可给中国制造出“爱国动乱”——“南海仲裁”一笔勾销了中国南海“九段线”210万平方公里的全部主权,没有任何回旋挽回的余地。任何国家的任何政府如果一下子凭空丢了几百万平方公里的领域主权,还想保住自己的合法性么?——想想“五四”,想想“九一八”,想想“一二九”,想想“七七”……届时中国“公知”必大喊大叫“誓死捍卫国土”、“严惩卖国政府”、“清算1949年以来丧失的领土领海”……
——如果中国不屈服而导致经济制裁,则可给中国制造出经济危机、激化中国内部矛盾、制造“颜色革命”引发动乱。届时中国“公知”必大吵大闹“失掉一点领土,但是那儿的百姓能够生活得更自由,更富有,对百姓是有利的。这样的领土完整就没有必要去追求”、“那儿的领土压根儿就没人居住,争夺那儿的领土完整,却要百姓付出沉重的代价,有什么必要?”……
不管哪种情况,结果都一样:给中国制造出动乱——理由不重要,口号不重要,名义不重要,重要的是“中国动乱”:乱就是目的,乱就是一切,乱就大功告成。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怎么想、怎么说、打的什么小算盘,乱起来就由不得你了。
对中国来说,这是历史性关键性的生死较量:要么全胜,要么沉沦,无可回避,无法拖延;没有折衷,没有投机取巧的可能,没有回旋的余地,没有第二次机会。
国内外“公知”们一致算命中国必败,因为文打官司武斗手中国都决不是个——文打官司:跟老谋深算的国际“法律党”等法律油子玩“国际仲裁”,简直是班门弄斧。武斗手:跟世界头号超级大国美国在遥远的南海硬碰硬,简直是以卵击石。
既然中国文打官司武斗手都必输无疑,那结果自然毫无悬念:丧权辱国、极端孤立、声名狼藉、遭受制裁、内外交困、动乱崩溃、一败涂地、一垮到底——在“国际仲裁”结果出笼前夕,在美国航母作战群开入南海之际,“公知”们幸灾乐祸翘首以待等着看笑话的心情简直溢于言表。
然而这精心设计的剧本实际付诸演出的结果却是这样的:
——想用“国际仲裁”证明中国南海主权非法,没想到被中国集中火力一下子就打掉了这个“仲裁法庭”的合法性:一个非法的山寨野鸡法庭。联合国和国际法庭纷纷宣布与这个野鸡法庭无任何关系。“仲裁”变成了废纸,根据“仲裁结果”宣布中国“非法占领”、“违反国际规则”、借以“制裁中国”的戏码还怎么往下唱?
——想通过“国际仲裁”孤立中国,没想到世界上有90多国家宣布支持中国,而支持美国的国家寥寥无几,连南海周边当事国组成的东盟都没有就“国际仲裁”表态。闹“国际仲裁”没孤立成中国,反而闹得自己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建立“亚洲北约”、组成反华大联盟的大戏只好胎死腹中。
——想挥舞军事大棒搞讹诈,没想到生铁碰上了钢:你“做好今夜就和中国开战的准备”、“五角大楼动真格中美军方下一战场曝光”、“美国8艘航母一齐出动,两个航母作战群进入南海”,我宣布“绝不接受南海仲裁”、“核心利益决不放弃”、“南海主权不容侵犯”;你一下子派来两个航母战斗群,我针锋相对组织南海大军演,四个上将共同坐镇,三大舰队一齐出动,上百艘战舰、上百架战机云集,战略空军和战略火箭军纷纷亮相,动员召集部分预备役军人重返部队;你摆出临战姿态、航母隐蔽真实位置展开兵力、实行无线电静默和战时新闻管制,拉开架子准备真干,我来个硬碰硬,突然派轰六K轰炸机携反舰导弹出现在宣布的演习圈外,不动声色让你知道:老子的空天一体察打航母作战体系不是吹的,你煞费苦心拼命隐蔽的航母坐标我早已一清二楚,真开打你就摆脱不了“发现即被摧毁”的命运;你的航母作战群已经在南海呆了半个多月,活动规律和基本实力已经被我掌握,你劳师以远,我以逸待劳,你丧失先机,我后发制人,你的航母作战群在四面只有几个海峡和隘口、进退选择十分有限的南海没多大机动空间,已经犯了作战大忌。你人困马乏、先机已失、位置暴露、底牌被我掌握、孤军深入、已陷入我三大舰队的口袋阵、处于我的火力圈中……敢跟我玩真的,不管是擦枪走火玩碰碰车还是大打出手你都决无胜算。你蔫了按兵不动?对不起,我还没完呢,还要继续加料:公开宣布中段反导成功、与俄罗斯在南海联合军演、特意安排朝鲜战争爆发纪念日(6月25日)发射的“长征7号”二级火箭在朝鲜停战纪念日(7月27日)在美国西北部上空坠入大气层,造成极其震撼的场面,让大批美国人看到并拍下来放到社交网站上引发热烈讨论……用种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方式告诉你:“寇能往,吾亦能往”,跟中国真打没便宜可占。最终结果:“使了个大力放小屁”——气势汹汹而来,偃旗息鼓而去,军事大棒彻底失灵。
现在笑谈“南海仲裁闹剧”是一种大局已定的事后回味——最凶险的阶段已经过去,可以怀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三军过后尽开颜”的心情指点江山了。但在尘埃落定之前却到处充满惊心动魄千钧一发,稍有差池,结局可就不是闹剧而是大灾大难了。
历史性较量的胜利带来了历史性转折和历史性辉煌。
第一,军事
外电说,这次是“冷战后最大的一次海上军事对抗”——不止是冷战后,而且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现役最现代化的两个航母作战群、数十艘战舰核潜艇、数百架战机、数万兵力遇上了中国三大舰队现代化程度毫不逊色的上百艘军舰、数百架飞机、数万兵力。双方在同一海域里摩拳擦掌剑拔弩张,背后更有不知多少导弹卫星战略支援力量针锋相对就绪到位……如此阵仗即使在前苏联时代美国也不曾遇到过。中国由此展现出来的国力——陆海空天电磁五维战力、战略决心和战斗意志力,让全世界从此想对中国不刮目相看都不成。
1996年美国派两个航母作战群干涉中国台海,肆无忌惮如入无人之境。如今美国派两个航母作战群干涉远得多的中国南海,遭遇却与20年前大不相同。
对美国来说,这是一个历史性转折——冷战后美国海军打遍天下无敌手、自己随心所欲横冲直撞、别人只能退避三舍的时代过去了。
对中国来说,这是一个意味更深远的历史性转折——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中国海军在西方海上强国面前不堪一击、只能挨打、有败无胜的屈辱一页从此被彻底翻了过去,“寇能往,吾亦能往”、“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战略力量、战略自信从此无可置疑。这比报20年前一箭之仇的意义更大更深远。
不仅如此。中国再现了历史的辉煌:上百艘世界级水平的现代化中国舰船在统一号令下浩浩荡荡齐集南海展现国力——这是自郑和宝船舰队之后还不曾出现过的事。近600年来第一次,令中国人油然自豪的郑和下西洋的历史性辉煌再现,这岂能不令全世界中华儿女炎黄子孙们热血沸腾热泪盈眶?
还不止这些呢——这还意味着“海上丝绸之路”有着强大的武力保障,可以指望比当年郑和下西洋更灿烂繁荣的前景。
第二,外交
西方国家祭出“国际法”、“国际规则”就能“挟天子令诸侯”、所向披靡横扫一切的局面被扭转了。中国挫败了用“南海仲裁”诬陷中国、上孤立中国、制裁中国的反华大围剿。始作俑者不但没能孤立中国,反而孤立了自己,使“南海仲裁”变成了一场国际闹剧。
真刀真枪的军事较量给一切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类非分之想的邻居提了个醒:中国“龙困浅底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时代已经过去。你还想跟着老虎欺负兔子?结果是招来两头恐龙守在自己窝边大眼瞪小眼。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你谁都惹不起,叫谁扫上一尾巴你都受不了,甚至哪怕一口龙气吹歪了地方都足以让你倾家荡产窝底朝天。况且这洋基老大忒不地道:你指望他不为兄弟两肋插刀也要罩着点,没想到这厮一见中国巨龙当真要发威便没了脾气,上前笑嘻嘻:“翻过这一页”,转脸却又鼓动你“坚持南海仲裁,跟中国死磕到底”——你鼓动他挑大梁,他安排你打头阵,跟着他你沾不着便宜还得当替死鬼,这买卖有赔无赚。况其一个远在天边,一个近在眼前。既如此,只要有点常识当然不免要掂量掂量:是远交近攻替人蹚浑水当炮灰、偷鸡不着老本赔光合算,还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跟着巨龙好翱翔”合算?——东盟对“国际仲裁”不表态,与此岂能无关?
“文事必有武备”、“敢战方能言和”,军事与外交的关系在此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还意味着一个意义深远的历史性转折——从“韬光养晦一百年不变”、逆来顺受、“消气外交”转向毛泽东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第三,政治
中国挫败了通过“南海仲裁”剥夺中国主权、制造经济危机、激起民愤、借机煽动不满、制造“爱国动乱”、诱发暴乱、搞垮中国的里应外合。老百姓尤其是年轻一代的政治免疫力大有提高。欧洲难民危机、全球恐怖动乱、“赵薇事件”、“肯德基事件”等更使越来越多的人看透了资本操纵舆论的本质和歹毒:“忽悠我们上街流血搞乱中国,好让你们吃我们的人血馒头?呸!”——所以“哈佛才女”许吉如7月8日“国强则少年强”的演讲会引起如此之多青少年如此广泛如此持久如此强烈的共鸣:“安全感所带来的自由选择的权利,是一个国家赋予年轻人最好的礼物。因为这意味着你不必一定要在别人的国土上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个体,才可以被尊重。你就踏踏实实的做一个哪怕普普通通的中国人,也会被善待。因为你的背后是一个稳定的国家,而世界对你的国家充满敬畏。”“你不需要向外界去解释你国家存在的正当性,你不需要时刻去提防国土安全,你更不需要因为担心国破家亡而流落他乡。”“强大的国家会赋予一个少年强大的安全感,基于安全感,他可以自由的选择他想生活的地点、职业、状态,乃至是心情。他是轻装上阵去看这个世界,又理直气壮的回到自己的家园”……
我曾说:“西方所尊重的强者包含三重意思:第一,你必须有实力;第二,你必须证明你有实力;第三,你必须让别人明白,你有勇气和决心在必要时使用你的实力。三者缺一就不够格。”
看看这次中国在“南海仲裁”之役的表现,是不是强者风范?
这一切令人想起了毛泽东的话:
——“至于帝国主义国家,我们也要团结那里的人民,并且争取同那些国家和平共处,做些生意,制止可能发生的战争,但是决不可以对他们怀抱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被压迫人民和被压迫民族,决不能把自己的解放寄托在帝国主义及其走狗的‘明智’上面,而只有通过加强团结、坚持斗争,才能取得胜利。”
——“希望劝说帝国主义者和中国反动派发出善心,回头是岸,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是组织力量和他们斗争”,“然后,才有希望在平等和互利的条件下和外国帝国主义国家打交道。”
逼退了头号超级大国的海上精锐,打破了“国际仲裁”的外交围剿和战略进攻,保护了南海210万平方公里的主权,改变了海上“潜规则”,彻底翻过了鸦片战争以来的历史屈辱一页,再现了600年前郑和下西洋的历史辉煌,增强了对“海上丝绸之路”大战略的信心期望,大大提高了中国人尤其是年轻一代的政治免疫力和凝聚力……这一切合起来,当之无愧就是当代的历史性辉煌。
1.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创造了历史性辉煌
这当代历史性辉煌是谁创造的?毛泽东缔造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人民创造的——尽管遭到了种种破坏、种种干扰、有种种问题,但毛泽东打下的底子还在,元气还在,脊骨还在,还在发挥领导核心中流砥柱的作用。没有这个领导核心中流砥柱凝聚力量统一指挥,靠那些满口“刁民”、“屁民”、“韬光养晦一百年不变”、“消气外交”的“公知”“精英”能凝聚中国人吗?能不把中国人变成四分五裂的一盘散沙吗?一盘散沙的中国能招架得住这次通过“国际仲裁”而来的军事外交经济政治的全面围剿吗?能保住南海主权吗?能不中招而走向动乱分裂吗?
历史是人民创造的,这次也不例外,一切出过力的中国人都足以自豪一辈子,都一辈子有的可吹:如此历史性转折、再现中国600年的历史性辉煌不仅让我赶上了,而且有我一份实实在在的贡献:或者直接参加了南海大军演——上天、入海、前线拼搏、后方支援……或者直接参加了外交博弈纵横捭阖唇枪舌剑;或者间接做出过贡献:炼过钢、打过粮、造过装备、提供过保障……甚至哪怕只是大声疾呼点了个赞,那也是有所作为——摇旗呐喊擂鼓助威鼓舞士气凝聚人心……不管是谁,只要为此做了哪怕一件实事而没使坏,那就跟什么也没做的人有了本质的不一样,从此就有资格傲视对方:我为再现中国600年历史辉煌出过力——当时我在XX、做XX实事,而你呢?不仅如此,从此还有资格令子子孙孙世代自豪:再现中国600年历史辉煌里有我们家祖宗一笔!不是每个人每代人都有这种机会和荣幸!
2.习近平已有资格青史留名
不论其他,先看事实:
——南海造岛是不是确保中国南海九段线210万平方公里海域主权的绝对必需?——是。
——南海造岛,谁拍的板?——习近平。
——中国应对这次“国际仲裁”风浪,谁的最高领导?——习近平。
——这次“国际仲裁”之役,中国捍卫住了南海主权没有?——捍卫住了。
——中国捍卫南海主权,导致了战争没有?流血死人没有?——没有。
——中国捍卫南海主权,遭到国际孤立没有?遭受经济制裁经济损失没有?——没有。
——中国捍卫南海主权,引起国际紧张局势、国内战争恐慌、战争狂热、摊派征税、人心浮动、抢购物资、囤积居奇、市场大乱没有?——没有。
确立并捍卫了南海210万平方公里的主权,没有导致战争、没有流血死人、没有遭到国际孤立、没有遭到经济制裁、没有引起国内惊恐人心惶惶市场大乱战争歇斯底里——如此举重若轻、不动声色化危机于无形、把“黑云压城城欲摧”变成“柳暗花明又一村”,该如何评价?——漂亮。干得真漂亮!(如果这都不算漂亮,那怎么才算?)
中国老百姓过去总说该给外交部送钙片,这次却都说该给以王毅为代表的中国外交官送锦旗鲜花加喝彩——同一个外交部,大领导不同,结果大不同——这个转变漂亮不漂亮?
别忘了,习近平是从一个贪官猖獗、贪腐惊人、两个军委副主席都是巨贪的烂摊子上开始履职的。通过坚定不移大刀阔斧雷厉风行反腐倡廉、严厉惩贪、惩恶扬善、裁军整军、强化备战,短短四年就扭转了军队卖官鬻爵贪污腐败肆无忌惮的局面,冲破了吴建民之流“韬光养晦一百年不动摇” 、“战争思路不时兴韬光养晦是正道”、“大智慧与大利益相联”、“南海争端,中国克制是种自信”、“小不忍则乱大谋”、“爱祖国,也要爱人类”、“我要照顾世界的利益”、“南海绝对不能动。我们不能靠武力解决,如果这样就麻烦了。我们要从最大的利益出发”、“寻找利益的汇合点,在利益汇合点的基础上建立利益共同体”、“更加全面地、更加顾全大局地处理双方矛盾”、“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等妥协投降舆论狂潮的重重包围、克服了罕见洪灾造成的巨大困难,在南海军事大较量中逼退美军,军事外交政治全面获胜——干得漂亮不漂亮?
据说普京曾说,中国不缺导弹,只缺敢把导弹竖起来的人。
挫败“南海仲裁”之役证明,中国有敢把导弹竖起来的人——习近平。
不但敢竖起导弹,而且还能做到竖起导弹而不必发射导弹,军事外交政治全赢,不折不扣“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兵不血刃”、“有理、有利、有节”、“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领导俄罗斯收回了克里米亚的普京成了俄罗斯民族英雄,已在俄罗斯青史留名。
习近平领导中国捍卫了南海210万平方公里的主权,还干得那么漂亮,丝毫不逊于普京的收复克里米亚。这样的人难道没资格当民族英雄、没资格青史留名?
如果这样的人都没资格当民族英雄、没资格青史留名,那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消气外交的?梳头卖唱的?或者象袁世凯、李鸿章、汪精卫那样的?……
不管今后发生什么变故、出什么意外,只要中国南海210万平方公里的主权无虞,后代中国人提到南海主权就不能不提到这次“南海仲裁”的惊涛骇浪,就不能不提到领导中国战胜风暴化险为夷的习近平,就自然实现了“青史留美名”。
3.“公知”已被钉上历史耻辱柱。
许多人说这次菲律宾闹“国际仲裁”是美国人出的馊主意。不完全对。最早冒这股坏水的是中国“公知”——更确切地说,是茅于轼的“天则经济研究所” 和“新浪博客”于2012年6月14日联合主办的“《南海争端:国家主权与国际规则》研讨会”(见附录)。
仔细看看就可以发现,这个研讨会上各路“公知”的高论,尤其是中国海洋信息中心研究员李令华的主张,跟这次“南海仲裁”判决书上核心内容几乎一摸一样,简直就像是在为“南海仲裁”判决书打草稿:
——“我们划分九段线没有具体经度纬度,也没有法律依据”、九段线“没什么依据,就是1947年单方面宣布”、“没有其他国家承认”、“没有依据,依据就是所谓的‘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
——“我们国家拿出有些道理其实站不住脚。比如历史上的归属,这本身比较含糊”、“不管是清政府还是民国政府都没有实际控制这一区域,只是我们单方面宣布这一块是属于我们的”;
——“南沙群岛的岛礁不能维持人类长期生活”、“由于南沙岛礁的法律地位低,不具备人类基于本岛生存的条件,所以我国不可能在南沙群岛确定领海基点,因此在南海南部不可能拥有宽广的专属经济区”、“黄岩岛面积太小了,且没有人居住”、“不能作为临海界限”、“因为太小而且远离大陆”、“处于菲律宾200海里专属经济区之内,能不能作为基点去主张我们的200海里专属经济区很值得商榷”;
——“南沙群岛太分散了,星罗棋布的岛礁,而且人类根本无法依据其岛礁本身去生活。按照《海洋法公约》,南沙群岛不能划出专属经济区,西沙群岛也是。白龙尾岛、永兴岛、太平岛将来怎么划也是要根据公约来”;
——“我主张按照公约的精神采取和平谈判的方式解决,不能动用武力解决”、“将来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74、83,将来九段虚线要重新划界,菲律宾占多少、文莱占多少、越南占多少,肯定不可能完全按照现有的九段线去划”;
——“不能光约束越南、菲律宾,不约束中国,大家都要按照这个问题办”、“海洋划界我们必须按照国际规则,而不能说根据历史、本国穷富、本国人口,这都不是划界的依据”;
——“站在全人类的角度看问题,我们要有一个全局观”、“中国在南海问题其实划界不是重大的问题,重大的问题是中美关系问题。中美关系搞的好了,解决了,南海问题迎刃而解”;
——“南海只是小问题,这种事态如果持续下去,可能让我们改革走向一条歧路。南海也不是第一次出事,任何中国边界出事都会有所谓‘爱国主义情绪’出现。对南海问题对这个问题应尽量去政治化和去意识形态,不要带的太多感情色彩看待这个问题”、“不要一谈领土马上上纲上线,马上爱国、卖国的争论”;
——“如果国家主权利益和国际规则公正性有冲突的话,后者应该优于前者”、“要逐渐淡化民族国家”、“遵守国际规则,可能在南海问题对我们不利,但总体上对我们有利”;
……
看了这些高论,菲律宾不想打国际官司才有鬼——到时候只要把这个“研讨会”记录一端,即使是真的法庭、真的不偏不倚,这场官司菲律宾也必赢:你中国最高决策机构——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智囊“天则经济研究所”的这么多“公知”、“法律权威”、“海洋法专家”都众口一词公开宣布中国“违反国际法”、“九段线没有法律依据”、“南海只是小问题”、“国家主权要让位于国际规则”,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当然要算你中国官方立场,当然要判菲律宾赢。这种国际官司不打白不打,白打谁不打?
“天则经济研究所”的这个“研讨会”2012年举办,菲律宾政府2013年开始“国际仲裁”闹剧。可见菲律宾这场“国际仲裁”闹剧的始作俑者、“原始设计师”是中国“公知”,是“天则经济研究所”。公布这个“研讨会”记录本身就等效于“天则经济研究所”向美国或菲律宾提交了支招冒坏水的“项目建议书”,点拨他们通过“国际仲裁”整中国。至于“天则经济研究所”是否暗地里直接向美国或菲律宾提交了具体的“项目建议书”并不重要,并不影响问题的性质。
由此可见这次“南海国际仲裁”根本就是中国“公知”跟美菲里应外合给中国下的套。中国只要被忽悠上“国际仲裁庭”就必输无疑。届时中国接受国际仲裁结论,南海210万平方公里领域一枪不放就没了,国内非乱起来不可;拒绝国际仲裁结论,不但要被安上“违反国际法”的罪名,还要戴上“出尔反尔愿赌不服输”、“背信弃义不讲信用”等帽子,国际孤立、国际制裁不可避免,动乱不可避免。
为什么那么多“公知”那么拼命忽悠中国“遵守国际规则”、“相信司法公正”、走“国际仲裁解决领海争端”之路?——搞垮中国。
“公知”咬文嚼字、胡搅蛮缠、造谣撒谎之类看家本领只有用于搞垮中国才派得上用场,对捍卫国家、建设国家毫无用处——南海大军演也好,富国强兵大国重器也好,有“公知”们什么事吗?轮得着他们耀武扬威吗?“国际仲裁”对中国没半点好处,对“公知”却利益无穷。只有“国际仲裁”,“公知”的看家本领才有用武之地,才能如鱼得水如虎添翼。更确切地说,“公知”只能靠搞垮中国生存。这种利害关系决定“公知”自觉地铁了心地要搞垮中国,怎么有利于搞垮中国怎么来——明知“国际仲裁”对中国是毒药,也非要说那是仙丹,硬逼着中国服毒。
这场南海“国际仲裁”闹剧把“公知”搞垮中国的种种毒辣招数暴露得淋漓尽致:
1.“天则经济研究所”主办“南海争端研讨会”,给美菲支招搞“国际仲裁”;
2.等菲律宾启动“国际仲裁”,马上高调鼓吹“中国应该前往应诉”:
——“我们要警惕这种虚张声势的鹰派思潮,向政治家普及国际法,维护世界秩序。到法庭上解决问题。別将国内的强权万能、目无法庭带到国际舞台。国际法院不吃那一套。谁不按国际规则办事,谁必然历史上吃亏。”(陈有西)
——“南海问题让军方去花拳绣腿,历史性的失误即将铸成。海牙国际法庭发出‘庭令’,中国不在12月5日前应诉,将进行缺席审判。”(陈有西)
——“当一个国家在别人诉诸国际规则解决争端,而你傲慢无礼不屑一顾时,別指望你将来自己求助于这个机制。最后,就是联合国的架空,战争成为人类对话的方式。”(陈有西)
——“政治家如果也是国际法上的法盲,就会导致军国主义世界大战。破坏世界和平。中国现在就有不少这样虚张声势的法盲。”(陈有西)
——“国际社会是个大家庭,99个承认他,你1家保留,你想与99个为敌?知道夜郎古国吗?”(陈有西)
——“我极力主张组织出庭应诉,因为历史证据、二战后的确认、海洋公约法理,中国完全有可能胜诉,不胜诉程序上也可以拖他八年十年,待国际国内两岸关系的有利变局。”(陈有西)
3.对中国政府的“不参与、不承认、不接受”肆意歪曲,借机发起新一轮反毛浪潮——迫害知识分子、造成英美国际法专家断代,所以不敢应诉:
——“懂海洋法和国际法的真专家几乎找不到,连自己的边疆史,海疆史都还搞不清,原因不复杂”、“南海研究,我们肯定不如周边国家。故法庭应对更不敢出场。”“目前中国国际公法研究和应对的落后,不只体现在南海、钓鱼岛争端问题上。在国际人权领域更是如此。”(陈有西)
——“中国对律师的打压,限制走出国门同国际组织交往,已经导致中国律师都是家门篱笆里的小狗。国际法海洋法律师几乎为零。洋务运动、民国时期培养的国际法人才摧毁殆尽。”(陈有西:【鸵鸟危局】)
——“文盲嚣张,巨匠凋零,这国家还有希望吗?”(陈有西)
——《南方周末》:“被遗忘三十年的法律精英”;
——“法律精英被蹂躏,只有哭一场!”(张五常);
4.针对中国政府宣布的南海大军演大肆宣扬“美军战无不胜,中国休想对抗”:
——【转发一篇长他人志气灭大人威风的分析文章让五毛们赚点】决定一个国家在一场全面战争中的综合战斗能力的因素,无非有四项:第一,国家综合科技水平、工业水平以及综合国力,第二,武器装备,第三,军人素质,包括战斗经验,文化水平,科学知识,军事训练水平等等。第四,军队以及全民的战斗意志。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如果没有战斗意志仍然没有战斗力。O中美军事实力的准确量化对比,客观、详实!(陈有西)
——陈有西对“你知道中国军事实力这5年增长的有多快么”的回复:“你说反了吧?法庭上阵亡了那么多红粉将军。”
5.未雨绸缪煽动仇警浪潮,一则配合预计中的南海仲裁或经济制裁引起的骚乱,争取制造更大的动乱,二则为制造“法指挥枪”创造条件:
——雷洋事件仅仅几天,陈有西便高调亲自出马组成五人小组免费提供法律服务,并对“一个交警的非正常死亡”一事加注评论:“心情好,躲猫猫”。
——从2016年6月7日开始,一连4天,中国媒体、网络、“公知”、大V们每天都集中力量大肆宣扬评论一起不同的耸人听闻的警方负面消息。
——就在2016年6月7日这一天,陈有西宣布:“依法治国的要害,就是法指挥枪”。
6.大肆哭丧吹捧吴建民,用死人压活人,拼命鼓吹“韬光养晦一百年不变”、大肆宣扬“斗争=战争=灾难”,软硬兼施逼迫习近平在南海退让。
7.甚至“南海仲裁”闹剧一边倒的结果出笼之后仍然极力为之辩护:
——“菲律宾在南海仲裁案的首席法律顾问是一位名叫保罗雷切尔的美国人”“很难想象有这样业绩记录和名望的人,会参与美国政府的‘联合制华’”、“这个律师将来在世界国际法领域的地位和影响力,将载入史册”(陈有西7月19日);
——“你的基本观点是极端错误的。但现在不具备反驳你的环境,所以以后再说吧”(陈有西对“南海这个事,不仅是法律,更是政治问题。中国一直以来对领土纠份,不主张交由第三方特别是西方国家决定”的回复);
——“缩头乌龟不觉得恶心吗?哪里爬出来的杂种!”(陈有西对“陈有西的意思是让中国接受这个草台班子的仲裁?巴黎和会的仲裁不公正的教训还不够?你是骨子里恨国家不死!”的回复)
8.“南海仲裁”闹剧出笼后,一边大肆煽动打砸抢,一边大骂“爱国贼”,借机用“什么是真爱国”之类没完没了把人们的注意力纠缠住,使人们不知不觉忽略了中国在南海的这次历史性较量、历史性转折、历史性辉煌,自然也就忘了追究“南海仲裁”闹剧暴露出来的中国“公知”的历史性滔天大罪。
——“反美反日反西方,背后是极左势力有意在煽动,目的是转移国内矛盾,转移视线,同时让百姓相信西方是敌人,从而名正言顺反对来自西方的民选官。这次,南海争端,让这股极端民粹,空前壮大……担忧”(陈有西);
——“你现在玩的电子游戏,互联网,手机,都是洋货,你先砸了吧。那这条微博你都发不出了。蠢猪爱国贼,就是说的你这类没脑子的”、“小米、华为、联想等国货手机都是用的美国谷歌的安卓系统,自家电脑用的美国微软系统,愤青们最好先砸掉”、“他们以为手机壳是国产的就是国货了。腔肠动物门都是直肠子没脑子的”、“宇航年代荒唐多,砸车堵店算爱国。不若尽弃文明果,刀耕火种衣薜萝”(陈有西);
……
(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次“南海仲裁”闹剧中中国一切主张中国应前往应诉的“法律人”都不是好东西,都应吊销执照、严禁从事任何法律工作。理由如下:
——如果你明知道这个“国际仲裁庭”是个非法的山寨野鸡法庭还主张中国应前往应诉,那就证明你是个内奸——明知是个陷阱,还非要把中国往里推,不是内奸又是什么?这样的人岂能掌法?
——如果你不知道这个“国际仲裁庭”是个非法的山寨野鸡法庭而主张中国前往应诉,那就证明你是个不懂装懂、不负责任的职业骗子——号称佛门弟子,却烧香认不出庙门,起码的职业常识都没有,不是不懂装懂又是什么?不是骗子又是什么?号称“法律人”,却连真法庭假法庭都分不清,起码的职业常识都没有,不是不懂装懂又是什么?不是骗子又是什么?连真法庭假法庭都不弄清就敢主张把中国南海210万平方公里的领域归属交到几个洋大人手里裁决——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国家主权啊!输得起吗?一旦裁决丢了挽得回吗?即使到那时把你宰了或者你自杀谢罪了又如何?用你的命能挽回主权吗?这么大的事,这么重的分量,这么严重的后果,竟然敢如此不当回事,如此不负责任,如此胆大妄为,这样的人岂能掌法?)
在这场“南海仲裁”闹剧中,“公知”从头到尾就没干过一件好事。“公知”们对这历史性较量、历史性转折、历史性辉煌无尺寸之功,无举手之劳——不信找个“公知”问问:“南海仲裁”前前后后你对捍卫中国南海主权做过什么实事?有过什么贡献?有何凭证?有几个能有根有据讲出来?(没参与使坏就算不错了。)
就凭上述“南海仲裁”闹剧中扮演的角色就可以断定:中国“公知”注定被牢牢钉死在历史耻辱柱上,永永远远休想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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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天则经济研究所新浪博客主办南海争端研讨会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06fcc040101037d.html
《南海争端:国家主权与国际规则》研讨会实录
(2012-06-2515:24:16)
南海争端:国家主权与国际规则
主办:天则经济研究所新浪博客
时间:2012年6月14日下午13:30—17:50
地点:天则经济研究所
主持人:杨俊锋中国人民公安大学讲师
主讲嘉宾:
李令华中国海洋信息中心研究员
时殷弘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国务院参事
点评嘉宾:
盛洪天则经济研究所所长,山东大学教授
尚会鹏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
葛海亭中国国际友谊促进会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
何光沪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教授
王焱《社会学家茶座》、《公共论丛》主编
许章润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
张千帆北京大学法学院、政府管理学院双聘教授,中国宪法学会副会长
张曙光天则经济研究所学术委员会主席,中国社会科学院教授
(嘉宾观点不代表新浪观点)
主持人杨俊锋:首先感谢各位老师、各位嘉宾到来!今天是天则经济研究所和新浪博客频道合作举办的“新天论衡”思想论坛的第一期。我们会定期选取公众关注的社会热点问题,邀请海内外各个领域的专家,以专业的视角去进行独到、理性、建设性的解读。今天我们要讲的问题就是近期大家都很关注的南海争端问题。我们想借南海问题,重新解释一下国际规则和国家主权,希望能以专业学者的讨论澄清一下公众对南海问题的一些误读。下面有请天则经济研究所所长盛洪教授发言。
盛洪:谢谢各位学者到会。这个会议的缘起,是几年来中国遇到各种各样的国际问题。一方面,中国与周边国家出现摩擦,另一方面中国不得不面对国际上其它国家的问题,这些问题都需要中国人做出回答和反应。
南海问题、钓鱼岛问题,以及其它与周边国家在领土上的争端,涉及到很多方面,但是无论是中国政府、还是中国社会,都还没有找到一个比较成熟和均衡的原则作为我们行动的准则,一些中国民众的看法也有偏颇。这就让我们思考到底怎样对待这样的问题。
尤其在现在这样一套国际规则框架下,中国作为一个主权国家,是有权利也有义务维护自己的国家主权、保卫国家的领土。同时也要长远思考,任何一个国与国之间的领土争端,包含不同视角的冲突,不能完全由一方去决定怎样解决。应是当事各方的意见,最后通过沟通和谈判达成解决的办法,绝对不可能由单方面决定,如果采取某种单方面的解决办法,如通过武力来解决的话,长远来看未必对使用武力的国家有好处。维护一个国家利益应该探索一条对周边国家和自己国家都有好处的规则。
另一方面,中国不仅是一个普通的现代民族国家或主权国家,她是一个大国、也是最大的国家,她还是具有连续的五千年文明的国家,所以她对整个世界应该有着特殊的责任,包括整个世界境况的好坏,和世界永久和平。所以中国不仅要维护国家的利益,还要从整个世界最大利益出发思考国际规则。有些问题,如去年以来中东、北非国家的“阿拉伯之春”,从埃及、突尼斯、利比亚到叙利亚等国家都出现问题,中国应持该什么态度?因为中国一直强调“不干涉内政“,但是这样的原则是不是绝对适用?对别的国家出现问题,一个大国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才恰当?现在来看没有解决这个问题。
总体来讲,近代以来整个国际政治框架是由西方人主导的,在这一国际框架下,没有达成公正的国际基本规则。虽然表面上可能有很多正义的词汇,背后仍然由实力来左右,实际上实行的是社会达尔文主义。我们不满足于现在的国际政治框架、也不满足于西方人主导的国际政治规则,中国有着几千年积累下来处理国际政治问题的基本规则资源,即天下主义的资源,在继承和挖掘这一丰富资源的前提下,在现在国际政治形势下创造性地推动公正规则的形成,以期获得更能够妥善解决中国与周边国家冲突的效果,从而达成新的公正的国际规则。另一方面,中国也要形成基本规则正确对待其他国家的内政。这个是我的想法。
我们这个会虽然以南海争端为话题,但只是一个讨论的出发点,可以这样的具体事实为起点,探求基本的和一般的规则或原则。这是我们的目的。谢谢大家!
主持人杨俊锋:有请国家海洋局中国海洋信息中心研究员李令华老师先给我们介绍一下南海问题的背景。李老师曾经亲自参与我国南海边界的勘探,是南海问题的资深专家。
李令华:我在国家海洋信息中心搞了二十多年的海洋研究,今天我很高兴和大家一起讨论南海问题。我带来一部分学术界最新的关于南海划界问题的研究成果给大家看,有《中国国际法事件的案例》、《海洋国策研究文集》、《地缘南海争端》、《海洋问题》等,讲南海的问题我很注意这些人的观点。我有这个感觉,一年多来,特别今年12月份以来中国和菲律宾冲突以来,南海问题非常热。我觉得在国家主权上,黄岩岛自古以来都是咱们领土这点是肯定的。但是黄岩岛面积太小了,且没有人居住,高潮的时候就是一块石头,黄岩岛是1947年杨怀仁教授(我在天津亲眼见过这个人,这个人已经故去了)和民国政府防御司长搞"十一段线"时划进来的。1998年临海界限的研究,这个黄岩岛问题就涉及到不能作为临海界限被讨论过。因为太小而且远离大陆,更复杂的问题黄岩岛处于菲律宾200海里专属经济区之内,能不能作为基点去主张我们的200海里专属经济区很值得商榷。所以外交部和军方在这个问题上有时候很强硬,我觉得是考虑不周全的,我给外交部写了很多信也没有回信。黄岩岛周围12海里,圈一圈领海仍然在人家专属经济区内,所以渔船进去必然就进入了菲律宾的专属经济区,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发生争端是很正常的。
许多学者肯定九段线,但全世界的陆地边境、海洋边境没有一条是虚线,唯一就是九段线是虚线。我们划分九段线没有具体经度纬度,也没有法律依据。我在武汉中国边境与海洋研究院给研究生讲课是讲真正的法律依据是按照1982年联合国海洋公约精神去做。九段线占据南海80%以上的水域。
这是1996年划的领海基线,广东一条线拉到海南岛东南部。大陆的结点49个。
这是在西沙群岛28个结点,1995年以前由海洋局和军队的专家搞的,包括1000多平方海里面积的水域,公布第二年就受到越南、菲律宾政府强烈抗议。这个划分本来就有很多地方是不准确的,现在在南沙群岛仍然想搞这种模糊的划分。南海资源丰富,我们国家和菲律宾、越南等五个国家有领海争议,我主张按照公约的精神采取和平谈判的方式解决,不能动用武力解决。根据目前国际海洋法的发展趋势,南海沿海各国首先应该划200海里的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的边界,然后搞共同开发。
打个比喻,不能先穿鞋后穿袜子,也就是不能不明确主权就搞共同开发。将来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74、83,将来九段虚线要重新划界,菲律宾占多少、文莱占多少、越南占多少,肯定不可能完全按照现有的九段线去划。
盛洪:蓝线是各国200海里划吗?
李令华:对,蓝线是按照海洋法划分的专属经济区。黄岩岛就在这里,咱只是拥有12海里领海。菲律宾大陆架在这里,所以咱们渔船、军舰也好,到黄岩岛必然会进入别人的专属经济区。不能光约束越南、菲律宾,不约束中国,大家都要按照这个问题办。
盛洪:我们划九段线的依据是什么?
李令华:没什么依据,就是1947年单方面宣布。
盛洪:没有其他国家承认?
李令华:没有承认。海洋划界我们必须按照国际规则,而不能说根据历史、本国穷富、本国人口,这都不是划界的依据。在我看来依据海洋法去做,南海沿岸各国人民、中国人民都拥有宽阔的水域。对于渔业发展、海底资源的开采都有足够的空间。我们邻居将来经济发展我们也会受益。站在全人类的角度看问题,我们要有一个全局观。
南沙群岛的岛礁不能维持人类长期生活,根据公约只有12海里的领海,而不是现在我们主张的200海里专属经济区。官方说法的“南沙群岛及其附近海域”,这样太模糊了,附近多少海里都不说清楚。我们应该尊重联合国公约。由于南沙岛礁的法律地位低,不具备人类基于本岛生存的条件,所以我国不可能在南沙群岛确定领海基点,因此在南海南部不可能拥有宽广的专属经济区。
我们和越南的专属经济区重叠区域很大,浅黄色的那一片。但是越南在北部划界时比较理智,放弃了原来法国跟清朝政府划的历史线,当时江泽民主席主政的时候完成的北部湾划界,现在已经有十年多了,争议解决的效果很好。
我们官方从来没有对九段线正式的宣誓过。但是我国的各种教科书却把九段线当成了中国海洋边境线,所以导致民间把南海当成了我国一直拥有的领海。还有一些媒体,比如《环球时报》都对这个问题没有搞清楚,动不动就说要用军舰去打。我认为应该早日明确九段线的法律地位,不搞清楚将来很容易出事。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不能维持人类居住或其本身的经济生活的岩礁,不应有专属经济区或大陆架”。南沙群岛太分散了,星罗棋布的岛礁,而且人类根本无法依据其岛礁本身去生活。按照《海洋法公约》,南沙群岛不能划出专属经济区,西沙群岛也是。白龙尾岛、永兴岛、太平岛将来怎么划也是要根据公约来。
盛洪:您的观点是岛是归我们的,但是不能以此主张周边的200海里专属经济区?
李令华:对,就是这个道理。
张曙光:我们主张这个岛是我们的,菲律宾认为是他的,又在他200海里专属经济区范围之内,我们主张的依据是什么?
李令华:没有依据,依据就是所谓的“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
张曙光:那就是其实没有依据。因为不管是清政府还是民国政府都没有实际控制这一区域,只是我们单方面宣布这一块是属于我们的。既然黄岩岛离在菲律宾的专属经济区内,您为什么觉得我们可以将这个岛作为我们的“飞地”(和一国主体版图不接壤的海外领土)。
李令华:也不是所有的200海里专属经济区内的岛屿都属于沿岸国,比如加拿大附近的圣皮埃尔和密克隆群岛就属于法国。
何光沪:还有实际控制的问题,比如马尔维纳斯群岛实际英国控制,尊重实际控制。
张曙光:刚才说九段线是1947年我们国家划的。划这个东西有什么依据?
李令华:没有依据,那时候沿岸国家还没有独立呢,是中国单方面宣布的。我总结一下,我认为《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解决的最主要的问题海域重新分配,每个沿海国都有200海里大陆架,便于各国的海洋开发,使人类都走向富裕的道路。这应该成为我们和周边国家解决南海争端的依据。
主持人杨俊锋:谢谢李老师,下面我们有请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学术委员会主席,著名国际问题专家时殷弘教授。
时殷弘:南海问题早就出现了,但南海问题大凸显,成为我们周边外交中很大的问题,有其晚近的历史背景。就此而言,第一是美国在广义的东亚(大致为东北亚和东南亚和相关的主要的海洋地区即东海、黄海、南海和西太平洋,甚至再延展到印度、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对华战略和外交方向,第二是个别东南亚国家与之相关的躁动。
从奥巴马上台以来,主要从2010年初到现在,在狭义的战略意义上,即首先与军事有关的意义上,美国对华基本战略方向已经历史性地落定,那就是钳制和“锁闭”一个中远程军力很可能强劲崛起的中国。同一个时期里,在本区域地缘政治意义上,美国主要围绕中国的基本外交方向,或者说它的东亚太平洋外交方向,也已经历史性地落定,根本内涵是与一个在东亚可能获得经久的外交影响优势的中国加紧竞争,并且减小这影响。换句话说,美国认为面对中国在东亚很可能获得总的外交优势的形势,立意加紧竞争,要和中国竞争朋友,而且争取缩小中国的区域外交影响阵地。战略方向、外交方向已经落定了。战略上总的来说是只允许中国有沿中国海岸外的很狭窄的海区战略空间,就此而言尽一切可能施行“锁闭”,同时稳步施加压力,间或时局紧张时候就通过各种方式行使威慑,一般时候“温文而雅”但坚定持续地作战略挤压。外交方面,奥巴马政府非常积极、很有干劲和大为灵巧地在广义的东亚作对华外交竞争,既在双边领域之中,也在多边框架之内。
2010年在河内,趁着东南亚国家中间海权意识特别敏锐的越南先与中国闹的局势,美国抛出一项前所未有的新的大政策,即针对中国,要求南海争端当事国通过由美国参与的多边框架处理争端,并且经过多边谈判解决争端;与此同时,美国政府发动了对南海问题的战略性的密集关注,一直到现在,还会继续到较远的未来。这个是非常大的事情。在个别东南亚国家看来,这等于是有了一项重大的“背书”,只要就南海岛屿和相关水域与中国吵闹、对立和争夺,就很有可能获得美国的同情、相当程度的外交声援和种种形式的战略奖赏,甚或有可能获得美国的间接军事支持。反过来对美国来说,这些国家在南海问题上的躁动和对南海岛屿及相关水域的蚕食,提供了美国争取挤压和“锁闭”中国、增加中国对外关系困难、缩减中国东亚影响的一个“历史性机会”。这机会不是美国创造的,而是当地国家客观上提供的。若干东南亚国家在南海问题上躁动除美国因素外,主要出自一系列总的来说多样和复杂的情势或背景:防范中国背景;资源追求背景;国内政治背景;国际海洋法背景;战略评估或揣测背景。
在此。专门要就国内政治背景、国际海洋法背景和战略评估或揣测背景再说几句。大众政治发展是本区域普遍现象,政治领导人搞对外关系越来越眼盯着国内民望。菲律宾的阿基诺三世所以挑事黄岩岛,当然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他的国内民望和选票;他在这一轮对华较量中实际上已经输了,但菲律宾公众大概大多仍认为他们的总统还是条“汉子”,菲律宾本来就大大弱于中国,但是仍然敢与中国闹,因而阿基诺三世即使这轮输了大概不会净失分。还有海洋法的背景,不管怎样中国是联合国海洋法签署国,因而总的来说要遵守这项国际法;然而另一方面,国际法涵盖的不少事情仍然可以单方面解释,单方面执行,单方面宣布某些保留,甚或要求补充或局部修改。大多数国际公约总是有含糊之处,有含糊之处才会得到多个国家的赞同。中国签署联合国海洋法的时候,不可能预见和看清一些未来的事态,而且那时中国没有多大的海军和海洋需要。现在看来,联合国海洋法对与中国争执南海的某些东南国家好处偏大,因而它们经常拿这说事。还有战略评估或揣测方面的背景:评估或揣测也许中国好对付,也许中国无论如何不会动武,但与此同时也担忧中国愈益强大,现在不恼则很可能以后机会渐消,同时揣摩让中国“得寸进尺”或许后患无穷。
与此同时还要强调一点。美国有“灵巧权势”(smartpower);什么叫灵巧权势?关键是灵巧:发现机会和积极利用机会;利用机会但不过分,是有节制地利用。美国对在南海问题上与中国争执和对立的东南亚国家的鼓励和支持既是积极的,也是有节制的,特别是对菲律宾和越南。美国的有关乐章由两部分组成,是“两面协奏曲”;先奏前一部分及鼓励和支持,接着奏后一部分即施加节制,如此周而复始。什么是节制?保持令中国处于大的但低烈度的困难和麻烦之中,不允许紧张的争端被升级为中国与个别东南亚国家(特别是美国的盟国和半盟国)之间的重大军事冲突,因为那有将美国卷入与中国军事冲突的可能性,或者可能增强中国的区域军事权势或影响,并且损害美国在所有国家那里的战略可信性。如果把中国弄得大为上火,真要打仗,那么美国去干涉的话,对美国很重要的中美关系将大受伤害;但如果美国不去干涉,美国在其盟国和战略伙伴那里的可行性将大受损伤。假如考验到来的时候就溜号,那么连日本都会变心。所以在华盛顿看来,不能有大面积高烈度的军事冲突,因而要有节制。这样一来,美国确实对东南亚国家有积极的鼓励和支持,但同时也确实是有节制的鼓励和支持,等于美国演协奏曲,协奏曲有部分高调乐曲,在另一段时间如果太激化,就会弹另外一部分低沉的乐曲,不管在北京还是在马尼亚。
南海问题大凸显还有另外一些晚近历史背景,那就是美国有“软招”,中国有“刚性”。什么意思?美国政府要软硬兼施,以便“搞定”一个强劲崛起的中国,这是美国对华基本战略和基本策略的总体。硬指的是上面说的钳制、“锁闭”、挤压、威慑和竞争,软则是协调、局部退步、口惠、吹捧、哄骗等等,争取在硬措施的配合下将你搞定,使你在大方面、大问题和大方向上跟着我,总的来说服从我的领导和根本意愿。这与过去几年中国国内的一种倾向相配:期望华盛顿包容中国的第二大国地位,甚至为之做出必不可少的贡献(包括对中国的利益和荣誉来说的一切预期裨益),同时希望从中国自身大大增强了的力量导致的实力地位出发,也从与美国之间显赫的、首席两大国的关系出发,能够较严厉和更容易地处置周边的一批“麻烦制造者”;简言之,希望北京和华盛顿“共治”或“共同管理”东亚。至少,在中国国内的一些人看来,这似乎是个简单的经济学问题:与对付周边较小但多得多的“麻烦制造者”相比,对付最大但单一的“麻烦制造者”应当较为容易,并且更有可能实现,因为美国对中国已有较更合理的态度。如此,至少中国给予东亚邻国和与它们的关系的注意力减损,当中国与美国的关系被给予压倒性的优先的时候,当它占去忙于国内事务的中国领导人可用于对外政策的大部分有限时间的时候。这可以说多少正中美国的下怀。此外,美国的“软招”还包括对中国部分公众之不满政府对东亚邻国的温和态势“坐享其成”;对中国政府的软硬皆“半桶水”态势和由此而来的政策困惑和波动“坐享其成”。
什么叫中国的“刚性”?中国的“刚性”就是中国在南海问题上的法律立场九段线。中国政府不很愿意真正讲清楚九段线的基本法律涵义是什么,因为没有想清楚和界定清楚,包括它的所有或大部分法律、政治、外交和战略涵义,同时大概担心如果讲清楚了就会加剧形势的复杂性和尖锐性。九段线本来就是比较刚性的;要讲法律就几乎都是刚性,特别是最根本的主权和领土完整。官方甚至半官方的解释总的特点是较模糊。中国主权何在?南海是中国的:最近报纸上有这么一种讲法,不是官方的,官方不好异议。整个南海属于中国,全世界都不会同意。或者,几乎所有南海岛屿、岛礁以及它们临近的水域都是中国的:这个看来最接近中国政府的法律想法,但也不好官方宣布,因为似乎不怎么符合联合国海洋法,而且就此国际矛盾很大。到底中国在南海的主权涵盖什么?目前缺乏真正和完全说清楚的条件。
无论如何,中国有比南海问题更大得多的总体战略环境和战略任务。南海问题本身很重要,同时它又是中国战略总环境和总任务中的南海问题,需要尽可能将它置于中国的战略大局之中去考虑,去处理。在战略大局中,有个问题是我们最近几年的对外关系和外交上非常突出的。那就是不管出于多么多样和复杂的原因,中国周边对外关系状况最近几年恶化。与此同时,中国过去几年花了非常大精力的对美关系到现在为止也很复杂,虽有不少成功的地方,但同样有不少挫折或失望的地方。这两者之间有大联系:中美关系状况这几年的风波和负面动荡很大部分处于周边的半岛问题、日本问题、特别是南海问题等。所以,搞不好周边关系,就搞不好中美关系,但反过来讲大概不能说搞不好中美关系就搞不好周边关系。周边关系过去相对来说比现在好。争取把家门口的事情在尽可能大的程度上搞得好些,在困难的情况下尽很大的努力力量搞得好些,即使假如世界上没有美国也该如此。应该遵循战略大局,搞好周边,经营亚洲,最终迫使美国接受中国作为世界强国的亚洲地位和作为世界强国的战略地位。
这个问题上还有国内大局,至少同样重要。要增进国内共识,增进国内团结,增进人民对政府政策的支持,与此相关防止我们周边环境和对外环境过度不良或恶化。有的时候讲法律讲哲学都很好,但是更重要的是一个大国的政治——亿万人的政治。仅为了国内团结和人民支持,也不能老是软,所以有的时候要有节制地坚决反击。邓小平讲搁置争议:从大道理说,搁置是必需的,争端总的来说在可预见的时期里没有可能解决,没有可能从争端到无争端,与此同时老是集中在解决不了的争端上去对抗和冲突不可取。然而,邓小平没有也难以料到争端会发展到那么广泛,那么频繁,给中国造成的困难那么大。他说我们让子孙后代解决,意思是30年、50年甚至更久以后,然而这现在看来不行,因为中国的发展和安全将太久地承受这太烦、太频甚或太重的负担。因而,在南海问题上进行斗争和努力控制的同时,需要开始有一个思想准备,即不管条件多困难,具体措施多复杂,要加以争取较早地解决,即最后签署一些双边条约解决了。这很难很复杂,但是如果想想中国现在多大麻烦,但是如果想想中国现在多大麻烦,像南海问题不时闹、不时发作又不打仗,10年、20年、30年下去不合算,因而要争取加速解决。
主持人杨俊锋:谢谢时老师,请北大国际关系学院教授、南亚问题专家尚会鹏老师致辞!
尚会鹏:我在北大国际关系学院从事文化与国际关系的研究,对于南海争端问题,我更关注的是,中国的崛起、中国融入现代国际社会所遇到的问题。我把南海以及在中国周边的问题,看成是中国崛起过程中如何接纳国际规则、如何处理与现代国际秩序的矛盾问题。在近代来自西方的国际秩序兴起之前,东亚秩序是天下体制,东亚体制事实上存在两千年时间,尽管期间也有衰落的阶段。近代以来,中国接受了现代国际秩序,遇到很多问题,是过去没有的,譬如主权国家领土完整问题,在过去朝贡体制下,国家边界没有清楚地划分,领土只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更何况,海上是以前根本没法力量到达的地方,所以更无所谓边界。而“清晰的边界”、“明确的主权”,是现代民族国家所必须解决的问题,这就是中国崛起所遇到新的问题。最近一些年,中国的外部环境有所恶化,恶化根本原因,我认为跟中国的崛起有关。当你很弱的时候,周边国家不会对你很担心,看你越来越强大,周围就可能就有了不安全感,就会有恐慌。中国接受了现代国际秩序,但中国现在并没有完全内化国际秩序,中国还不是完整意义上民族国家,它的一些行为还无法完全用现代国际秩序的原理来解释。在目前以西方为主导的国际秩序里,中国行为的不确定性给周边国家会带来一些不安全感,他们惧怕中国的崛起。从中国来讲,有一个如何接受现有国际规则的问题,如尊重国际海洋法规问题。在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既要坚持我们领土、我们国家的利益,同时,也要考虑现有国际规则。我们恐怕得承认,在南海,疆域的划分是一个问题,是可以讨论的,是一个可以通过谈判协商来解决的问题。
中国要冷静、理性的对待这些问题。国内一些舆论越来越使人觉得容易失去理性,似乎觉得,中国现在强大了,能够打一仗。我们利益不能丢失,不能太软弱。国家的利益应该维护,但必须考虑,在崛起过程中,如果不能保持理性,而轻易显威风动武,这对于中国的崛起是不利的。我对日本有一些了解,想谈谈崛起的经验教训,日本在近代崛起过程中的经验教训我们可以吸取。在钓鱼岛问题上,日本有一点挑逗中国的想法。它希望能把中国民族情绪挑动起来,失去冷静,对外动武,这样,世界就会把矛头对着中国,这将大大延缓中国的崛起。当年日本崛起,力量强大后,军部的力量坐大,国家没能控制住军部,由军部掌控局势,对中国以及周边其他亚洲国家示强,最后走上了军国主义道路。当时西方国家也想压制它的崛起,当时的“联合国”(“国联”)指责日本的行为。而日本不顾国际舆论的反对,他们的代表,在“国联”大会上面对指责,拂袖而去,日本最后走上武装侵略的道路,结果被打败。直到现在,日本还在为战争付出代价。所以现在的日本,虽然是经济大国,却不是政治大国。现在的中国面临的问题,与当年日本有些类似,如经济上的崛起、在国际上的相对孤立、国民族主义膨胀、军队力量增长等。如果像当年日本那样,对外打仗,将使中国崛起的速度至少推迟几十年。
从历史传统来讲,中国对力量是不迷信的,而是更强调“以德服人”。所以,现在中国应将这个特点更多地在外交展示出来,向周边国家、向世界展现我们是和平崛起。如果中国在这方面有偏差,决心打一仗的话,将对中国整个战略都有负面影响。南海问题,我主张更多采用非军事办法来解决。譬如,这次对菲律宾办法,中国采取了不去旅游、不买你的商品等办法。没有中国人去你那里旅游了,你挣不到钱了,你的香蕉卖不出去了,老百姓就有意见了。在没有谈判解决问题之间,尽量采用这些半法。同时,也应该积极解决问题,不能老搁着,让这个总缠着你,让你激动、让你的民众躁动。一方面,给国内民众做工作,我们要理性解决问题,我们不是九段线就是我们领土,承认这是历史上都没有解决的问题,就像与和很多国家的边界没有界定一样,需要坐下来谈判解决。在这个过程中,一方面尊重国际规则,另一方面,我们传统的智慧和理念也是有用的。譬如,不是迷信实力,而是重视以德服人,还有“搁置争议”、“淡化主权”、“互谅互让”等,都是带有中国传统智慧的理念,现在中国应更具有创造性地发挥。
接受国际规则,同时发挥传统中国处理国际关系的智慧,都需要理性。我们必须理性地处理国际关系,头脑不能发热。我们可能要面对不同部门的压力,面对民众舆论的压力,但不管怎样,最后的决策,必须受到公共理性的检验,必须符合中国长远的利益。对南海问题的关注,需要引入公共理性的意识。我觉得对于这类问题中国从来不缺乏关注,而缺乏是理性关注。我们社会在长期“爱国主义”教育熏陶下没有什么理性,民众判断是不讲理性的。
主持人杨俊锋:接下来请中国国际友谊促进会的葛海亭主任讲一讲。
葛海亭:我是搞国际友谊的,碰到国际争端就比较头疼。搞国际交流应该有国际主义、人道主义精神,但是从骨子里边讲我是一个民族主义者,南海问题上我是坚定的民族主义者,甚至支持不惜一战来维护我们国家的主权,来重塑我们国家的形象。其实看一看近三十年来我们中国是联合国五个常任国理事国唯一没有战争的国家。
英国穿越大西洋与对岸的阿根廷进行了马岛海战,法国横跨地中海与利比亚开战,俄罗斯有俄格战争,美国更不用说,每个战争都有美国,美国可以说遍地开花。我们呢,也是遍地开花,但是开的是唾沫花、口水仗,然后是忍。所以,我想能不能在南海问题上打破我们这几十年无战事的纪录,重塑我国形象?关键是能不能、敢不敢、需不需的问题?前两个问题我不敢造次,第三个问题,也就是需不需问题我想谈谈自己的拙见。三个字:“不需要”。这样说是不是会有很多人骂,如果有,我也不怕,我会和我们国家保持一致:忍。但会更进一步,从忍到仁。忍和仁这两个字很难联起来,但我一直想他们联起来,因此我就胡乱地联了。大家看,忍是心头一把刀,仁呢从人从二,二像不像横的立刀。忍,自己很难受、别人也害怕,仁呢,身边平放一把刀,或者说是一把刀平放在身边,自己感觉很自信,别人感觉很可信、也很可敬。忍是燃烧的怒火,仁则是智慧的光芒,那么我们能不能在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从忍到仁,把燃烧的怒火化作智慧的光芒,来照亮我们人类前程呢?
不管我们乐意不乐意、高兴不高兴,南海问题实际已经被国际化、被利益化。其实我们国家每一个事情都有可能被国际化,这一方面是已经深深融进国际体系当中,同时我们国家的发展角色关系着世界的未来,国际社会对我们的关注实际上在一定意义上是对他们未来的关注,在这种背景下看待南海的国际化就一点不奇怪了。我们的立场是对的,南海是主权,不需要国际社会插足,关键是我们要面对南海问题国际化这个事实。南海问题国际化好像对我们是百害无一利,但是我感觉还是要辩证地看。我们国家在发展成长当中,可能会遇到很多各种各样问题、挑战,有的可能比南海更复杂、更严峻,可以说是关隘重重、险滩处处,我们必须一个个地过,而且过的有水准,赢得认可甚至喝采,这样才能练就我们一身的钢筋铁骨,才能担当大任,为世界和平、人类文明做贡献。其实在很多的时候世界上需要是一个抱经沧桑的智者,不是勇者,南海问题是我们国家发展道路上一个关,这个关绕不开、躲不过,处理好名利双收,处理不好和平功败垂成。
南海利益化问题,我们要考虑怎么使利益最大化?我认为,不战是南海周边国家利益的最广泛化、也是最大化,对美国则不是这样,美国在南海方面希望、甚至渴望发生战事,战争对于美国来说是动员世界资源、保卫世界资源为它服务的有效途径和手段。
我们在谈国际化也好、利益化也好,我们在面对这些问题、在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必须有自己的中国化。我们很大程度上接受了国际化,但是我们也需要在这个过程中开创我们自己的中国化,也需要不断的让国际社会感受、考虑、接受中国化的因素,这其中包括在有些事情继续忍下去,但是要更进一步,把忍的怒火化作仁的光辉,向世界展示我们仁义之邦的仁义理念和仁义风范。越南、菲律宾等这些国家不会不知道,美国大兵不会白白为他们站岗放哨、守卫家园的。这些花消以及由此可能形成的不可预测的结果,再加上沉重的历史,他们不会不认真考量的。但,重要的是我们需要加强自己,无论中国化也好、仁也好,这些都需要资格和能力的,没有资格和能力都是空谈。
我所提到的中国化、仁等这些具体概念的具体内涵,我还没有思考清楚,但是肯定是要排除美国式的惟我独尊、拉帮结派、武装侵略、耀武炫威,以及明目张胆的意识扩张、革命输出等等。日夜无光,万物归心。世界也需要换换味道了,舌尖上的中国能不能让世界尝尝中国特殊的味道呢?我想,包括在座的各位中国大家、大师们,肯定不会让世界失望、让人类乏味的。
以上想法,谨与大家分享,请大家批评。最后,感谢天则邀请我参加这次会议,希望以后能有更多的机会向大家学习,谢谢!
时殷弘:我插一句,中国和平崛起是指根本方向,不是说绝对不能动武。问题是对谁动武,还有动武的效果,说老实话中国人只有迫不得已才会动武,这个要三思。
主持人杨俊锋:下面有请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何光沪教授。
何光沪:在座很多都是这方面的专家,关于南海具体的国际法问题、岛屿和水面划界问题,我的确是外行,所以希望在这里学到一些东西。但是因为刚才很多老师发言都涉及到更大范围的问题,比如国际战略、历史发展、中美关系等等,我们这些年纪大一点的人,可能会不自觉地在脑海里浮现一些历史教训和历史事件。最近在钓鱼岛问题上,我看到网上说,日本人对石原慎太郎的说法感兴趣,相反的、理性的声音(比如日本驻华大使等人的声音)就比较难以出现。假如日本的真实情况是狂热的声音占上风,理性的声音很少,那真的是日本的悲哀,也是中日关系的悲哀。反过来看我们自己呢,这些年很显然,比较狂热的声音也特别多,尤其是在网上。今天的座谈会上,是理性的声音为主,这情况在中国似乎比较少。所以,天则所做的,真是好事情。
顺着葛主任刚才的话说,“仁”的基本意思还是仁爱。单人旁,是说人要有人性,我们是人,不是丛林的野兽。“二”表示人际关系,两个人,一定涉及他人、涉及别人的利益。我们有一个大问题,必须注意。最近英国有一个会议邀请我,我没有去,话题是“中国与西方:政治、伦理与宗教”。这个大问题是,政治要有道义,包括国际政治。政治是众人之事,众人之事就要讲伦理、讲道德。
现代政治中,有马基雅维利讲的权术,这背离了古典政治学的道义核心或道义原则。政治作为众人之事,道德或道义是它的灵魂。儒家关于“仁”的思想,其实具有普世性。不讲道义,是什么政治?军队没有纪律,就是土匪。政治没有道义,是什么东西?本来是为每一个人活得更好,所以才需要政治制度、政治结构,这些东西如果反过来压迫人,使人生活更糟,那就丧失了它们的本质。大家老说“政治是肮脏的”,正因为它容易肮脏,所以我们要它干净。
刚才有人提到美国讲国家利益,其实美国政治有两大流派,一是现实主义,一是理想主义。现实主义一派强调势力平衡,还有国家利益。一“势”一“利”,在中国都是贬义词,就是因为不重道义(不过要注意,这一派也主张别国和世界的民主及其带来的稳定繁荣符合美国利益,所以同道义一致))。中国古典时代有孔孟讲“仁政”,西方古典时代有苏格拉底讲政治的道义,维护理想主义。在美国,强调道义的理想主义并没有丧失,一直起着制衡作用。第一次海湾战争的时候,坐在电视机前边的人,包括中国人,大部分人希望美国打赢,因为都明白伊拉克是侵略者,萨达姆把科威特活生生吞掉,宣布人家是他的一个省。所以当伊拉克共和国卫队被从科威特赶出来,向巴格达仓皇撤退,大家都觉得“很过瘾”。但是,美国国内却舆论哗然——不是欢呼本国胜利,而是谴责本国政府!报纸电台电视都喊:人家的坦克军车往后撤,我们在空中追打,这就不是战争,变成了屠杀!于是老布什总统下令:停止追击!因此共和国卫队的主力得以保存,直到第二次海湾战争。
在中国春秋时代,宋襄公看见敌军撤退的狼狈可怜,下令停止追击,竟然在历史上成为大家嘲笑的对象。毛泽东说“宜将剩勇追穷寇”,大家都记得。
盛洪:儒家是肯定宋襄公的。
何光沪:第一次海湾战争的这个史实,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所以会站在萨达姆一边。从南海问题想到周边局势,关于我国的外交,很多年轻人不很了解历史事实。所以在这方面,有许多网民的狂热言论。这种至少是不理性不负责的言论,同我们的教育和宣传有密切关系。因为教育和宣传讲的事实不全面,常常不提另一面的重要历史、重要事实。
1949年以后“一边倒”(向苏联)的对外政策,结果是对中国人民造成了无数的、巨大的、持久的、深远的伤害。从50年代初抗美援朝的人员牺牲,到60年代初饿死千百万人;从50年代末和60年代苏联一面讨旧债一面撤专家,到60年代末和70年代大军压境,甚至以核武器相威胁……而且,那些年代对内的“连连误”,很多同对外的“一边倒”有关。到后来,中国在全世界只剩下一个朋友,就是阿尔巴尼亚,最后也翻脸了。就在自己制造的国际环境成了绝境的时候,毛泽东倒转思路,作了一个极为大胆、国人很不理解(却也没法)的决定;转向美国。他同头号反共分子尼克松总统握手,把橄榄枝伸向美国。历史证明,这个决定对中国大大有利。邓小平走这条路更加坚定,他第一个访问美国,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同美国和西方建立了越来越好的关系,为国内发展获得了友好的外部环境。事实证明,这同时并不妨碍同苏联恢复良好关系(以戈尔巴乔夫访华为标志)。就这样,一念之间,天翻地覆,从最孤立的状态变成最有利的状态,从需要“全民皆兵”、全国挖洞,到军队可以成百万地裁、经济可以成倍成倍地涨,这不是最好的一课吗?仅就中美关系来说,我们需要在教育和宣传上,还历史以真相,让更多的、另一面的事实曝光,才能避免很多网民、很多年轻人在比如南海撞机、大使馆被炸等问题的处理上痛骂政府。这是自己造成的——新闻联播不提对方的理由和对己不利的事实,观众的观点就难免片面或过激。所以,这些都同教育、宣传有关系。
有一次我在中央统战部听一个外交学院领导的报告,谈到钓鱼岛问题,那是一位专家,他说到了日本方面在这个问题上的依据。我站起来问他:如果我们的报纸、电视也讲了日方的依据,可能我们的老百姓、我们的网民对政府就不会那样不满,就没那么多人骂政府“卖国”了。是不是我们的宣传和教育同你讲的内容是脱节的?他当众回答说:是,是这样。
中美关系也如此,应该让老百姓、青年人知道得更加全面,知道中美友好的历史。比如在八国联军打来时,很多西方国家即将“瓜分中国”即打破中国主权的时候,是美国主张保留中国主权;在鸦片肆虐中国,而中国和英国政府都维护鸦片贸易以增加政府收入的时候,是美国在1880年代就禁止鸦片贸易;在庚子赔款给列强以后,是美国把钱还给中国办大学;美国不但没有像俄国那样占领大片中国领土,而且甚至没有像其他列强那样在中国划“租界”;抗日战争时,号称社会主义的苏联悄悄同日本签订秘密协议、让日本得以放手打中国的时候,是美国派出志愿者到中国参战,而且提供大量的军用和民用物资,支援中国抗战,“飞虎队”和“驼峰航线”牺牲了很多美国人。这些在世界各国同中国的关系中,几乎独一无二。不要让历史说,我们是一群忘恩负义的人。
1941年12月,美国同日本的谈判还在进行,日本竟然不宣而战偷袭珍珠港,美国损失空前惨重。这一历史巨变当然有众多因素决定,其中一个因素是:美国在谈判中要求日军撤出中国,日本认为这不可接受,不必再谈。世界上还有哪个国家这么做过?所以,有些材料说连中国共产党很多领导人当时都亲美,当然包括周恩来。毛泽东转向美国的决定,不是心血来潮,在党内也有长时间的基础。同全国人民一样,党内至少在1946年以前对美国有清醒全面的认识,所以党报社论当时有这样的口号:“美国万岁”、“美国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等等。
1949年以后,因为朝鲜战争,大力号召“仇美、蔑美、反美”;以后几十年的教育和宣传,造成了广大青年和一般国民对于中美关系历史了解的片面性,形成了一种反美心理定势。现在一些人的偏见几乎深到这个地步:对国际上的事情,不是看事情本身的是非来决定态度,而是看美国的态度来决定态度——美国说是我就说非,美国说非我就说是,美国支持的事就反对,美国反对的事就支持,以至于意识不到自己的荒谬,是非颠倒而不自知。比如美国一出兵索马里,就骂他干涉内政,美军一撤出索马里,又笑他窝囊,搞双重标准,完全不顾索马里问题本身的是非?那里明明是军阀戕害老百姓,联合国运去的救援物资被军队抢走,送不到老百姓手里,美国派兵,是为保护救援物资安全送给百姓!——当我们的头脑被中西对抗的思想主导时,狂热到只想同美国对抗时,我们会丧失起码的是非感和道德感。我们说“美国到处当警察”,难道因此就应该站在匪徒一边吗?难道因此就不该支持警察、帮助百姓?美国撤军以后,索马里人民的惨状,现在大家看到了。
由于由于长时间片面的宣传和教育,造成了对事实对历史的误解、偏见,最后是在国际问题上非理性的、荒谬的态度和行为,连正常的爱国情感或民族情感也被扭曲了。例如,当中美南海撞机事件和大使馆事件发生的时候,无数青年走上街头,甚至砸美国大使馆,砸麦当劳餐厅,打日本留学生……以至于当时的国家副主席胡锦涛在电视上呼吁“不要采取过激行动”!但是,就在那之前不久,印度尼西亚用军车运送暴徒,烧中国人的房子,抢中国人的商店、强奸中国人的妻女,中国有多少年轻人走上街头抗议呢?倒是有美国参议员联名提出,断绝对印度尼西亚的军援,作为惩罚。然而,在那之后不久,却有不少中国年轻人,居然为9.11恐怖分子杀害几千个无辜的人而欢呼!
又在不久之后,俄罗斯的军舰在中国的家门边上,向中国的商船开枪开炮,打死很多中国水手,而此时国人鸦雀无声!再过不久,又是俄罗斯,把中国人价值几十亿的商品没收,把莫斯科两万多中国商人逼到绝境,后来商品被全部烧光,中国国内还是鸦雀无声!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美国或西方,如果这些受害者是军人或官员,国人会如何反应?这一连串的反应,包括沉默,是正常的爱国主义吗?是理性的民族主义吗?我们不得不问:这些反应的差别如此悬殊,如此荒谬,原因何在?
所以我想,有些事情应该反思,有些道理应该澄清。国际政治总是讲利益,但是也应该讲道义。例如伊朗和北朝鲜的核问题,他们不是在同一个国家对抗,而是在同全人类的利益对抗。因为核武器扩散,后果不是毁灭一个国家,而是毁灭人类,甚至毁灭生物,毁灭所有动物和植物。核威胁时代并没有过去,并没有因为冷战结束而结束,世界上还有好几千核弹头。核战争和必然带来的核报复,世界上无人能逃离其害,而核扩散则会大大增加核战争的危险。全世界需要核不扩散,制止伊朗、朝鲜制造核武器,绝对不是只对美国有利,而是对中国也有利、对全世界有利,对伊朗人民和北朝鲜人民有利。所以,这两件事,无论在道义还是利益上,中国都应该站在美、英、法、德、俄、日、韩这边。
就南海问题来说,国家海洋研究院的专家指出坚持“九段线”可能有问题。我不是专家,只是作为一般人看地图,周边各国的老百姓也可能会看到我们的地图。如果所谓“九段线”意思是像我们看到的,中国在南海的国界线要贴近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文莱等国的海岸线划分,我不相信这些国家能够接受。如果南海被划成像一个内海的话,需要在南海航行运输的其他各国也不可能接受。就像刚才有些先生提到的,这就会成为永远的争端。永远争端,对这些国家当然不利、对中国也不利。所以我也赞成几位先生说的,最好是尊重国际法、海洋法的有关条款,争取和平地、友好地永久划界。不要四面树敌,更不能回到中国同美国修好之前的状态。
总而言之,对外交往必须考虑道义问题,无论是否涉及利益,其中都有道义问题。讲求道义,是中国赢得世界人心的唯一办法。而且,我们还不能忽略一点:当代世界是相互依存的,自己要活,也得让别人活。这其实是道义原则的具体内容。暂时就讲这些吧。
李令华:南海问题不能光主张主权,我们需要统一划界的原则,周边国家都要坐在一起认真谈,必须把双边会谈和多边会谈结合起来才能解决问题。
时殷弘:外交上涉及领土谈判,世界上历史上,只有一种多边谈判,就是战后和会。划界准则可以多边会谈,但具体领土划界还是应该双边谈判。
主持人杨俊锋:有请社科院政治学研究室研究员王焱老师。
王焱:现在中国三十年积累了些经济财富,又有人捡起天朝上国的想法,动武你要有合理性,还有打得过打不过的问题,比如打不打得过美国。中国现在只不过是逐步发展为一个正常的国家而已。
主持人杨俊锋:有请清华大学法学院的许章润老师。
许章润:我发言题目是南海的边疆政治与国家理性的法哲学背景,之所以选这样题目,是因为国际关系、国际政治和南海边疆政治不是我研究的专业,我只是以非专业视角作为公共知识分子讲一下。
一、首先我想讲一点,舆论在南海问题上要降温。比如出租车司机除了跟你聊中南海以外,就是聊南海。比如中国有航母为什么不出手?国内舆情在这个问题上要降温,官方中央一台在晚上八点黄金时段直播讨论南海军事,这是不寻常的,恰恰官方的姿态使得民间舆情的升温。我感觉现在要降温。
1、公众参与讨论南海问题,即是好现象又是坏现象。喜的是在中国现阶段,居然涉及国家利益的政治问题可以公开讨论。束缚公共理性不正常,什么时候电视对于政治改革讨论过?从来没有过,宗教问题更不会讨论,所以这是好现象。但是又是一个坏现象,坏现象是通过这种讨论其实媒体起到火上焦油的作用,民族主义现在是不能再激化了。
2、通过这次讨论可以看得出来,知识界和一般民众,包括政府对于国家利益边界的自觉前所未有,过去支持亚非拉是没有国家利益自觉的结果,现在有国家利益自觉,有利于政治自觉和文化自觉。但是这个好现象带来一忧,军队做大可能性正在上升,一旦军方在这个问题上掌握话语的主动权,利用舆情逼迫当局有所动作的话,未必是一件好事。而且中国实际上最近几年,已经被拖到军队竞赛的轨道上,比如再造几艘航母。经济改革红利怎么分配,军队不甘心被置于边缘。
3、这次事件凸显大国责任,中国现在的确是大国,无论区域政治和地缘政治没有中国参与不可想象的。但是这个事件如果继续下去,会导致中国的政治分裂,长期以往会造成国内政治分裂。台湾的问题在于族群分裂,而大陆因为这个事情造成政治分裂得不偿失。可能逼迫中国在全面复兴前摊牌,外部势力就希望中国提前摊牌。
4、这次事件历时半年了,中国知识力量不管媒体还是知识界,搞这个专业的还是我们这种所谓公共知识分子,这种知识的力量都有所展现,所以民众很大程度上受知识界、传媒界、思想界的影响。但是这个问题上学理准备严重不足,九段线讲不清楚,学理不足比如说对海洋法的分析严重不足。
综上,我觉得现在南海问题在舆论上要降温。
二、自鸦片战争起,中国的转型现在到了临门一脚的关键时刻,这样的进程不能随意被打断,无论美国也好还是现发展起来的其他民主国家也好,虽然有政府危机,但是政权没有危机。但是中国的今天不仅政府有危机,更主要我们优良政体没有建立起来,政权处在深刻的危机当中,维稳都成为问题,中国在南海其实就是国际维稳。
三、要认清中国作为民主国家成长和国家理性成长的历史阶段,这有助于我们摆正自己如何作为正常国家的位置。我觉得从鸦片战争到1945年大概105年的时间,中国是一个朝贡体系解体,作为弱势后发的国家追求生存的阶段,所以在这个情况下,中国是国际体系从陌生人、受害者到逐步了解乃至于在一定程度上接受国际体系这么一个阶段。从1945年到2008年可以划分前后两段,前一段更多是前105年的角色,后一段逐步转化国际体系接受者与适应者的角色,中国是现有国际体系受益者。而且搭便车搭到现在做大了。2008年以后可能中国逐步进入中国和世界的时段,中国某种程度上成为国际体系塑造者的角色日益凸显。在这种情况下中国今天有点像1898年美西战争初期,那时候美国才崛起,但是欧洲列强不愿意接纳,也不愿意承认,最后没有办法绝一死战,所以美国作为世界强国甚至头号强在1898年基本上已经建立。美西战争美国正式把现在南加州全部吞并,中国现在可能处在美西战争的前夕,如果哪一天,比如明年、后年真是打一仗,效果类似美西战争,二十年以后可能说这一仗打的好,但是如果打败的话可能中国崛起就会受到阻碍。
这种情况下,中国现在是对大国政治意志考验的时期,我觉得在这个问题上刚才几位教授讲了一个,中国还是以“拖”字诀,好像在展现政治意志,但是是不是具有政治决断力,从目前来看好像不够。
四、在这样一个时段正好是中国作为现代国家的建构趋于完成的时期,或者国家成长期,生存政治、生命政治和边疆政治逐步浮出水面。因此中国今天实际在重温16—19世纪初地中海文明权力政治与权势国家历史情景,在这种情况下处理边疆政治、生命政治、生存政治实际是当下中国国家成长中间的核心要素。到这个问题我觉得有必要提及一点,就是从霍布斯把即将出现现代民主国家作为政治生命体,进行利益最大化为主体,以生命保存政治和正当性作为自己座右铭。因此划分国家政治与国际政治这两条界限,国家政治讲正义、讲道德、讲普世道德,但是国际政治是非道德的领域,或者道德不能及的领域,何兄你讲政治是众人之事,不是国际政治,国际政治是霸权之势,你讲不是国际根本意义上的政治。
何光沪:现在新的因素是互相依存,现在必须你拿我也拿。
许章润:区分国家政治与国家间政治,国家政治以公民理性主导正气,国际政治则以国家行为主导利益边界最大化为目标。
五、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地中海文明所讲的权势国家与实力政治在今天还没有退出历史,18世纪晚期到19世纪、20世纪初逐步登场宪法政治与宪制国家这个命题依然有普实价值,文化政治与文明国家对中国来讲还是愿景,还是目标。今天情况下以实力为后盾来谈国际政治恐怕是较好的选择。这个里边有一条我觉得要澄清的,《国际海洋法公约》当年基本上在西方国家主导下起草来的,后来其他国家逐步加入,这里边有一个法理这个问题,这个条约是可以修改的,实际海洋法条约后来陆续有修改。
李令华:《国际海洋法公约》专门有一条十年以后各国政府可以提出修改意见,但是十年以后任何国家不能有保留。
时殷弘:海洋法是联合国大会搞的,常任理事国没有否决权,你周边外交搞不好,世界上朋友不多,哪能按照你的意见去。
王焱:美国声称美国法高于国际法。
李令华:不要把什么事情把美国拉上来,遵守国际条约是一个大趋势。
时殷弘:美国准备批准海洋法了,实际就是准备跟中国对着干了。
何光沪:有了规则大家得照办。
李令华:要遵守国际规则,而不是心血来潮。
王焱:取决于这个国家软硬实力,周边都说你好,当然国际规则按你的来。
时殷弘:美西战争,尽管美国GDP全世界第一,打很没落的西班牙,但是那前提是英国跟美国问题已经解决了,新兴第一和老牌第一的矛盾已经解决了。现在中国去打一个小国或者中等国家,跟老大(美国)之间还对立,打赢了也没有用。
许章润:我接着讲,中国可以提出修改海洋法,修改前提是有没有朋友支持,有没有实力动用“修法提起权”。如果有就修改,没有的话就提出保留条款,这种情况下其实是法律话语权,背后是政治话语权和文化解释权的问题。
我同意大家讲的,中国在南海问题其实划界不是重大的问题,重大的问题是中美关系问题。中美关系搞的好了,解决了,南海问题迎刃而解。如果现在把注意力既不放在中南海(内政),也不放在太平洋(中美关系),而放在南海,我们就上当了。中国搞上合组织就是鸡肋。
时殷弘:鸡肋也得搞,特别是最近,说中国周边外交都出现危机,如果上合组织不搞,自己心里觉得没有朋友会心慌。
何光沪:上合组织最不可靠了。我觉得有一点非常重要,现在冷战时代负面因素还继续存在,相互毁灭的危险还存在,从正面说所谓全球时代相互依存性在加强。
李令华:将来马上会呈现出来,由菲律宾、越南、马来西亚抱起团跟中国干,完全有可能。
主持人杨俊锋:我们最后有请北京大学法学院张千帆教授。
张千帆:我对这个题目有点不熟悉,说点自己的感受,我不是搞国际法的,对南海没有什么研究。首先天则所开这个会很有意义,我认为以前领土纠纷是敏感话题,国内不能让谈,只能有一个声音。今天能开这个会,首先表明我们也可以在比较敏感的问题上发表自己的意见,包括在座意见也不一致,本身是好的、健康的现象。至少有助于遏制一下网上的愤青情绪。南海只是小问题,这种事态如果持续下去,可能让我们改革走向一条歧路。南海也不是第一次出事,任何中国边界出事都会有所谓“爱国主义情绪”出现。对南海问题对这个问题应尽量去政治化和去意识形态,不要带的太多感情色彩看待这个问题。因为我们这种倾向可以说历史悠久,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自信心一直受到极大的挫伤,也可以理解目前的心态。
我记着人大张鸣把中国近百年心态看作“怨妇心态”,中国对待这些问题没有体现大国应有的风度。当然有我们自己的因素,我们国家国内和国际政治状态就是这样,肯定也是挺正常的。我想中国经过这么多年发展以后,应该改变一下这种其实是弱势的心态,不要一谈领土马上上纲上线,马上爱国、卖国的争论,这样一种环境是不可能产生比较理性的政策。在某种意义上有些专家也能够体会到,我们对外政策可能被通过长期的教育制造的爱国主义情绪绑架了,你要下下不来。是谁把政府放在爱国主义的道德高位上?其实是政府自己。因为他通过历史教科书,通过教育让我们绝大多数公民都有这样的(民族主义)心态。我希望通过南海的问题能够在国内产生多元的声音,是谁对谁错,见仁见智很难一时达成共识,至少形成多云化的立场,而且大家觉得多元化立场本身是比较正常的,我觉得这就是比较好的状态。
中国处理国际问题,尤其涉及自己领土问题的时候,首先要有一个基本的态度,这个态度就是要讲法。美国跟我们有利益冲突,他的判断不能算标准,似乎很多国家看来尤其跟我们利害冲突看来,我们有些做法不太讲理,更加我们网民、大众在这些问题上不是很讲理。只要有纠纷马上站队,只要跟你领土纠纷我肯定对的,肯定站在我们这边,不管领土按照道理讲是不是我的,这就是我的。这种心态、这种逻辑不太好,不能因为涉及利益就不讲是非,我在这点上不是很同意国际政治丛林时代,完全是权力的较量,有些问题还是有是非、有规则的,我们作为大国应该尊重这套规则。可以看得出我们国家拿出有些道理其实站不住脚。比如历史上的归属,这本身比较含糊,我们也都知道中国历史上的概念中世界上只有一个国家。即便历史有什么定论,历史也不能决定一切,不能说这个地方以前是你的,所以现在还是你的。照理说越南以前也是我们的,越南有个皇帝,原来是唐代的州官。你现在向越南要领土行吗?历史不能决定一切,究竟什么是决定领土边界的标准?中国真正做负责任的大国,还是要尊重国际规则,如果国际规则比较明确告诉我们权属属于谁的,无论结论和我们利益符合还是相悖都应该服从。
当然有一些前提,要考虑国际规则由这些列强制定的,对于中国、弱国、发展中国家不太有利。前提必然是公正的,至少没有在表面上歧视中国,没有在表面上体现明显的不平等,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应该按照国际法、海洋法来处理问题。包括在双方不能达成一致的时候,应该交给一个有公信力国际裁判机构做出最后的判断。当然这个前提也是国际裁判机构不是明显歧视我们的利益,它是以一种比较公正的方式组成。
何光沪:我想插一句,刚才说到关于修改国际规则的问题,把一个规则修改以后好像显着对你利,完全在另外一个问题对你不利。比如南海岛屿按照现在一个岛屿只有12海里的领海权,假如按照新的规则比方变成100海里,假设同俄罗斯等同样问题,最后俄罗斯也主张要100海里,那就可能到我们边界上了。所以这个问题是双面的,所以修改国际规则要把具体问题撇开,必须有一个理性、普世的原则。
李令华:国际间基本趋势是这样,比如英国处理相似的岛屿争议的时候就主张200海里缩减到12海里,英国、印度比我们处理的好。
张千帆:我们要坚持相对平等、不歧视、普世的规则。
李令华:张老师讲的比较理性的。
张千帆:比如有争议的领土问题,如果你有实力把直接拿下来,打下来也没有问题,或者当地人觉得这个国家对他有保护作用,愿意归属你也没有问题。碰到我们这种情况,既没有硬实力,也没有软实力,这个时候按照规则我想是最好的。
李令华:南海问题今后还会激化的。
张千帆:我们国家需要确定一套规则,我们接受的规则,当然建立目前已有国际规则基础上,这个问题提到议事日程,一两年一次性解决。以后不要碰到问题马上和别人发生争端,对于我们国际地位,包括对我们国内改革形势不太有利。
中国作为一个大国,国家要长远发展,如果我们知道国内搞市场经济靠法治,国际同样要靠法治,遵守国际规则,可能在南海问题对我们不利,但总体上对我们有利。对于我们来说风险最小还是把自己融入到国际秩序当中,实在不行比照美国做法,美国怎么做?他划10米你就划10米,美国指责,我们就讲你也这么做的。
我觉得我们有点意识,我们心态从鸦片战争以来一脉相承,但是情况有了大的不同。鸦片战争毫无疑问别人侵略,我们被动挨打。现在我们有实力出去晃一晃,比如跟越南发生南沙群岛或者什么群岛的冲突,这个时候我们怎么去看待这个问题?当然一方面是利益成本的权衡,当然是要多方面算包括短期利益和长远利益的考量。人为孤立自己,这样的话可能就上我们不得不依附某些其他的大国,而你依附他肯定有附加的成本。所以说我觉得遵守规则还是一个比较确定、比较安全、比较有秩序的办法。
时殷弘:外交场合提到海洋法次数明显比过去多了。
李令华:今年是《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签署30周年,国内对这个问题可能会宣传的。
尚会鹏:我们国家至少某些政府部门脑子还是好使的。尤其外交部跟我们军方往往立场不一样。表明我们国家在改革开放当中一直面临危机,自从鸦片战争大的危机以来,根源没有被消除,今天中国所谓崛起,让其他国家包括周边国家担心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说实话我们国内政治没有搞好,你到国际上不要忽悠。从德国、日本的历史来看最后都是灾难性,会把两种劣势加到一起,国内问题搞不好有压力很容易弄出国际事件出来。我是不主张过分鼓吹势力政治或者权力政治,一方面我们恐怕没有到这个势力,第二最民族主义膨胀有可能是灾难性的。
我们必须有理智处理国际关系的态度,不管这个国家怎么决策,这个决策必须受到比较理性的、公共的检验,关注南海问题,有点引入公共理性的意识。我觉得对于这类问题中国从来不缺乏关注,缺乏的是理性关注,我们社会在长期“爱国主义”教育熏陶下没有什么理性,民众判断是不讲理性的。
盛洪:我我十六年前写过一篇有关南海的文章,题目叫作“南海:一个国际新规则诞生的地方”,我现在认为仍然正确,不需要改一个字。我现在想突出这篇文章的含义,不仅是一个哲学观点,也是实际操作的依据,而且可以简化地表述。
我觉得我们在对待南海的领土纠纷时有一个很大的矛盾。一方面,作为一个民族国家要捍卫自己的领土,这跟一个人争取自己利益最大化是一样的;另一方面也要追求国际规则的公正性。在个人层次,我们说的裁判员不能兼运动员,但是对于一个国家来讲是必须兼顾的。对于解决南海问题,我提出一组简单的原则。
第一点,我们要努力形成和坚决维护公正的国际规则。
这个国际规则其实并不高深,就与个人之间的规则一模一样,个人之间怎么交往,国家间就应怎么交往。在个人之间,如果出现财产纠纷,合理和有效的解决方法不是动武,而是平等谈判。这是常识,不是很复杂的问题。只是现在在世界上普遍把个人间的关系区别于国家关系。有本书叫《道德的人和不道德的社会》说,把个人的利他精神放大到为民族国家的奉献,反而突出了民族主义,导致了国家之间的不道德。但这是不对的。我们必须把个人之间的道德原则放在国家层面。用一句话解释,如果与其他国家发生领土纠纷,我们应该视为这是一个主权未定的土地,我们为我们的主权奋斗,但是要在公平的规则下奋斗。就是很简单,领土的归属只能由当事各国最后的同意决定,而不能使用武力。如果谈不成就打,不是公正的规则。依据武力规则决定领土归属也可能最终对使用武力国不利,会有很多负面的结果。我们不认为一块土地用武力打下来一定属于你或者永远属于你。我们坚持绝不能用武力解决领土争端。
第二点,在公正的国际规则下,我们要竭尽全力争取最大的主权利益。
我们可以讨价还价,九段线应是我们提出的初始方案;我们可以调动各种各样的手段,包括对国际法法理的解释,搜集证明中国主权的历史资源,运用经济实力,也包括我曾提出的建立联合舰队的方案,甚至可以花些钱。只要不使用武力。我们在公正的国际规则下努力争取我国主权利益的最大化,我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
第三点,如果国家主权利益和国际规则公正性有冲突的话,后者应该优于前者。
就和社会的公正规则优于个人利益一样。
第四点,假如有哪个国家想用武力违反公正的国际规则,我们应当用武力应对,维护公正规则。
第五点,我们应该更重视炼内功。
一个国家要从长计议。维护利益的最重要的方法是练内功。所谓内功,就是清明的政治和优越的制度。如果有优越的制度,一个国家就能长久存在。看看中国历史和世界历史,很多国家已经不存在了。古希腊国家为了一些领土互相争战,后来它们都不存在了;罗马也曾大肆扩张,后来也不存在了。国家都没了,还争领土干什么?最重要的是有一个非常好的制度结构保证这个文明长久存在,你只要长久存在,别的社会如果不能长久存在,你就有更好的讨价还价基础。如果未定主权要争夺的话,可能制度最优越的国家有可能最后获得。
另一方面,对有争议的领土的作法也很重要。最重要的,是要提供物美价廉的公共物品。首先是保护所有人的安全和产权,然后再适当地收税。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在宣示主权的时候,如果像菲律宾那样,只是禁止别人进入,谁进入就抓谁,我认为是错的。有效的主权既保护本国人,也保护外国人,只要是正当捕鱼,只要支付类似于税一样的费用,就应保护。第二种方式,如韩国,宣示主权时向别人收取很高的费用,也不是很有效的制度。收取较低的恰当的费用,就会更受欢迎。如果几个国家以提供更为物美价廉的公共物品竞争对某一块土地的主权,你想想哪一个国家更受欢迎?制度更有效的国家更可能在争议领土中获得优势。所以,如果真想要领土的话就要练内功。
最终,还是要逐渐淡化民族国家。民族国家只是一种历史性的形态,而且是不同人群组成的机构,这个机构一旦诞生以后可能偏离原来的初衷,导致民族国家之间的对抗。从世界福利角度看,难道中国人的福利与菲律宾人的福利不一样吗?不是,应该是一样的。我们的理想是“以天下人为一家”。
张曙光:今天这个会拿南海问题讨论有点晚了,但是今天会我觉得开的很好,今天来的诸位都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这个会开的非常成功,这是我讲的第一。
第二关于南海问题我想讲三条。
1、主权也是产权,那一块领土就是产权的问题,产权规则里边一个是先占原则,谁先占就是谁的,还有一个条件你能不能永远实际占有?
2、飞地在世界上很多,马岛争端也是飞地,飞地作为飞地确认下来需要什么原则?我觉恐怕得具体讨论这些问题。
3、九段线是我们47年以前划的,别人国家还没有成立。因为九段线是很重要的问题,所以我觉得关于九段线谈判需要人家承认你的权利,你的权利是需要别人承认的,别人不承认这个权利是没有的。
第三比如刚才讲的道义和传统,我觉得要讲道义,但是在国际上现在是传统解决问题,不是道义解决问题。在国际问题上既然如此,那道义怎么体现?我觉得恐怕有三条原则可以考虑,一条就是不战而驱人之兵,和平谈判;第二是出师有名;第三要战必须胜,败了没有什么道义,恐怕这几条需要考虑。
还有一个问题在国际也好、国内也好,我觉得战略很重要。但是理念可能比战略更重要。我们国际战略是什么?我们理念是什么?这两个问题现在我看都不清楚。
中国在大国崛起,但是中国到目前为止恐怕大国的心态和实力不相匹配,甚至大国心态和大国崛起不相适应。咱们现在的状况,外交上的很多问题我觉得政府说法不一样,政府本身部门之间没有一致,但是又想“拖”,所以全社会在这方面呈现多元化是有原因的。为什么这个问题能讨论,为什么另外一个问题不能讨论,我觉得问题就在这个地方,他把政府和民间界限没有说清楚。我觉得政府一元化和社会多元化、政府理性和社会理性都需要考虑。
主持人杨俊锋:会议到此结束,谢谢大家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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