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百年变局演进的关键时刻,普京宣布:“俄罗斯已成为一个完全主权的国家,已经重新获得了这一地位。现在每个人都清楚,西方所有计划都失败了。”普京为什么要说俄罗斯重新成为了完全主权的国家?是不是听起来有点怪怪的?因为这句话本身就相当于承认,俄罗斯在此前一段时间内,并不是完全独立,或者说俄罗斯的主权并不完整。普京这样说,也并非一时心血来潮,因为2024年,普京就说过类似的话,“我已尽一切努力,目的是让俄罗斯成为独立且拥有主权的大国。”这说明,让俄罗斯重新获得独立且拥有完全主权的国家,是普京重要的奋斗目标,只是现在普京认为,这个目标已经实现了。网络上流行过一句话,说现在的世界只有三个真正独立的国家,其中一个就是俄罗斯,但普京的话在提醒我们,事情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否则普京也不会为重新实现俄罗斯的完全主权而努力了。如果连俄罗斯都不是“完全主权”的国家,那么世界上还有多少国家能是呢?普京的话说明当今世界还没有走出西方主导的殖民时代。二战之后,旧殖民体系随着大英帝国的瓦解而崩溃,但取英国而代之的美国,在主导构建世界新秩序的过程,建立了新的殖民体系,美国以军事、金融、科技和价值观作为新殖民体系的主要推动力,金融殖民、思想殖民成为新的殖民手段,降低了殖民成本,提高了殖民收益。到苏联解体,美国主导的世界新殖民体系基本完成。
独立后的俄罗斯,被推崇西方的政治力量掌握了命运,为了积极融入西方,按照希望的要求,改变自己,并做了很多让步。
随着俄罗斯的经济寡头化,七大寡头有六个犹太人。经济寡头大量收购传媒,控制俄罗斯的舆论,染指俄罗斯的政治。俄罗斯在表面上还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但实际上,西方可以通过代理人,消解俄罗斯的独立性,架空俄罗斯的主权。
那应该是俄罗斯人不太愿意回首的一段历史。俄罗斯人对西方有着美好形象,以为听西方的话,就可以过上美好生活,但西方人画的大饼却不可能实现,他们给俄罗斯的承诺也不可能兑现,在瓦解了苏联政治联盟的同时,也引导俄罗斯挖掉了强盛的经济基础。
先是经济被休克疗法窒息,积累了几十年的财富又被私有化掏空。俄罗斯从苏联继承的工业力量迅速萎缩,越来越依赖能源和从苏联继承的军工,勉强维持大国的地位。
从叶利钦到普京,都幻想过俄罗斯全面融入西方,显然,他们当时都受西方思想殖民的影响很深。就连北约明显是为了挤压俄罗斯战略缓冲空间而进行的前五次东扩,俄罗斯都选择了隐忍,可见西方思想殖民的威力有多大。
俄罗斯相对幸运的是,普京从对西方的幻想中醒了过来。虽然俄罗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好歹没有乌克兰化。乌克兰对西方的信任深入骨髓,为了融入西方,不但要从经济上加入欧盟,还要在军事上加入北约,和俄罗斯最终决裂,走向了敌对,沦为西方的工具。现在的乌克兰要有多惨就有多惨,曾经有那么好的基础,现在却具备实力竞争世界上最失败的国家。
普京宣布俄罗斯已成为一个完全主权的国家,应该是因为俄乌冲突爆发,俄罗斯与西方的关系断裂,经济联系被切断,融入西方的路也被彻底堵死,俄罗斯的政策已经不受西方的影响,从政治到经济,决策不受西方的干预。
俄罗斯能做到这一点应该很不容易。为了实现俄罗斯的完全主权,普京用了二十多年。首先,普京要打击那些利益和西方绑定在一起的经济寡头。这些寡头为了自己的利益,随时可以出卖俄罗斯。如果让这些寡头控制俄罗斯的政治,那么俄罗斯的政治也会和乌克兰一样,失去独立性。看看乌克兰的几大反腐机构,都被西方控制,用来剪除那些不听西方号令的政客。
拥有完全的主权只是强大的前提条件,而不是充分条件,俄罗斯要想真正成为真正的大国,还要全面反思历史,重新认识苏联。
苏联把俄罗斯带到一个本不属于它的高度,但俄罗斯却维持着对苏联的基本否定,只是肯定苏联卫国战争那一部分。每年的5.9阅兵,就是为了纪念苏联卫国战争的胜利。但苏联能打败当时的德国,主要是因为苏联的制度所具有的超强社会动员和组织能力。苏联虽然在科技和武器先进程度方面不如德国,但苏联社会主义的社会动员和组织能力却超过德国的国家主义。苏联拥有世界上最为先进的政治制度,这样的国家才能扛得住那样巨大的牺牲。
俄罗斯是在苏联的尸体上独立的,所以,俄罗斯为了自身的政治合法性,就必须在政治上否定苏联。俄罗斯又需要从苏联那儿吸取养分,就只能从民族主义的角度肯定苏联的卫国战争。
这就是俄罗斯目前最大的困境。俄罗斯对苏联如何评价,决定着俄罗斯发展的天花板。否定苏联,成为俄罗斯发展最大的桎梏。
用民族主义发展自己,俄罗斯只能是一个二流国家。沙俄时代虽然疆域很大,但实力比英法德要低一档,在当时的列强里面也只是二流。苏联成为和美国并驾齐驱的唯二超级大国,地位远超沙俄,是因为苏联搞了社会主义。虽然这种社会主义还不成熟,有很多旧社会的痕迹,历史的巨大惯性也会影响社会主义的纯度,又因为经济基础原本就弱,也无法短时间内在生产力方面超越西方,但苏联凭借可以降维打击的组织和动员能力,还是走到了那样的高度。
现在的俄罗斯即使打赢了俄乌冲突,也看不到实力恢复到苏联水平的可能性。
历史给了斯大林二十年,就让苏联成为了真正意义的世界大国,历史也给了普京二十年,俄罗斯现在面对的问题还主要是如何防止进一步衰落。苏联的老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俄罗斯的军事实力也在俄乌冲突中受到很多质疑,就连俄罗斯从苏联继承过来的军工产业,也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同样是二十年,普京和斯大林相比,主要差在哪呢?我认为主要就是道路选择的差异。
一个选择了社会主义,一个否定了社会主义,结果迥异。
普京用了二十多年,现在终于可以宣布,俄罗斯实现了完全的主权,摆在俄罗斯面前的路还很长。
我们是俄罗斯的邻居,分析俄罗斯,是要从俄罗斯身上吸取经验教训,避免俄罗斯付出的巨大试错成本。
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发展中国,这是被我们自己的历史检验过的,也正在被俄罗斯再次检验过的。
叶利钦学习西方用自由主义,差点把俄罗斯搞崩。普京用民族主义,让俄罗斯企稳,避免了快速崩溃,却无法让俄罗斯回到苏联那样的高度。乌克兰用自由主义,几番操作到现在,把乌克兰变成最失败的国家。
当乌克兰的自由主义遇到了困境,又开始向极端民族主义转化,走向纳粹化。这个现象不只是乌克兰独有,在其他国家也出现了。
2025年12月17日,联合国大会关于打击美化纳粹主义的决议进行表决时,竟然有53个国家反对,其中就有美国、德国、意大利、日本、乌克兰。
2022年12月16日联合国进行类似的决议表决,反对国家包括美国、英国、乌克兰、法国,以及二战“轴心国”德国、日本、意大利。
每次资本主义遇到了困境,都会求助于极端民族主义。现在也不例外。特朗普就是自由主义和极端民族主义的结合,能够两次当选美国总统,就宣告了自由主义在美国的失败。特朗普对内用自由主义保障资本的利益,对外用民族主义搞美国利益优先,也无法逆转美国衰退趋势。
普京用了二十年时间,没有让俄罗斯重新伟大。特朗普也不可能用八年时间,让美国重新伟大。因为他们用的其实是同一套体制。美国无法通过这套制度,让自己回到发展的顶点,俄罗斯又怎么可能通过这种体制,重塑苏联的辉煌呢?
美国人曾经幻想,美国的体制能够终结历史,但“历史终结论”早已沦为笑柄,美国现在因为这套体制而走向看不到尽头的衰落。美国已经有人开始进行反思,但美国的反思显然是不够的。俄罗斯肯定也有人在反思,但俄罗斯的反思力度也肯定不够。
美俄现在都面对如何重新工业化的时代难题,强大的工业是国家强盛的最重要条件。究竟是什么导致了他们的去工业化?只有以此为起点进行反思, 并在反思基础上作出重大改变,才有可能再工业化,但反思最大的障碍是利益格局的牵绊。
世界来到了二十一世纪,生产力水平比一个世纪前相比,有巨大的飞跃,更高的生产力水平需要有更先进的制度进行匹配。谁会在未来占据竞争的制高点,就看谁的体制更能匹配未来的科技与生产力。
(作者系昆仑策研究院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修订发布;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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