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0月上旬,面对美国在今年8月两国达成中美贸易战再次“休战”协议后却背信弃义、对我实行30多项霸凌制裁,我国发动凌厉的战略大反攻,进一步严格管制稀土等“超级战略资源”出口,掐住了美高科技和军工全产业链的命脉、进行了“锁喉”。
此役把美国打得猝不及防,在担心、恐惧和心理几乎崩溃中不得不“求和”,于是就有了10月底美国要求的双方吉隆坡部长级会谈,有了特朗普一反其倨傲,为当面向习主席求情而提前一天赶到釜山的“急急如律令”。
一周之后的11月7日,中国主动宣布对美暂停新的出口管制一年,涵盖镓、锗等对美国国防、电池和半导体行业至关重要的稀缺物资。
这引发了部分国际特别是国内舆论的不解,认为在美国没有做出对等让步前,这是否意味着对美国的“软弱”或“退让”?
笔者从白宫、彭博社、大西洋理事会、卡内基和平基金会、路透社等20多种美国官方机构和美西方权威媒体发出的信息里中筛选、整理和总结了对于我国这一“暂停”举措有代表性的一些观点和评论。以此出发,随后再作进一步的讨论和结论。
首先,这些评论认为,中国这一举措是一种促美国相向而行的战略主动,不但加强了在双边谈判的话语权,同时也改善了中国的国际形象:
1、释放积极的外交信号:“暂时解除禁令表明,在不放弃对战略矿产的控制的前提下,中国愿意在更广泛的贸易和经济问题上进行与美国合作”。
2、缓和贸易战的紧张气氛:“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与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会晤后,双方同意取消部分关税和罚款。中国暂停部分矿产品出口的限制是为巩固近期协议和修复紧张关系做出的一种姿态”。
3、及时安抚国际产业界和市场:“今年四月和十月初中国颁布的“出口管制”,不但极大冲击了美国半导体、电子和军事技术的供应链,也对全球供应链造成巨大影响,引发了各国受影响行业的压力和焦虑。通过暂停禁令,中国安抚了国内外产业界,也维护和提升了自己作为‘负责任大国’的形象”。
4、继续保持主导地位:“中国仍然生产全球绝大多数的稀土和稀有金属,确保了对全球技术供应链的持续影响力。这种‘暂停’不仅有时间限制、也是有条件的,旨在缓解国际担忧的同时,保持中国的主导地位。”
5、经过深思熟虑的计划:“中国的决定反映了一种经过深思熟虑的举措,旨在支持正在进行的贸易谈判,稳定重要的全球产业,并保持长期战略杠杆,同时又不放弃在需要时再次限制出口的能力”。
第二,这些评论认为:中国此举为自己保留了足够力度的杠杆和灵活度,可相机进行调整、对美威慑、及至反击:
1、测试美国的反应:“通过暂停限制但维持快速重新实施的框架,中国可以测试和衡量美国的政策转变和行业反应,并保留必要时重新实施管制的选择权。”
2、时效有限的杠杆和工具:“与美国2026 年11月中期选举同步,一年的时限确保这些让步是暂时的,并可用作政治杠杆明确地向美国施压和讨价还价,诱迫或威逼特朗普在决定其政治生命的大限前做出多项让步。如果双方谈不拢,随时可以重新实施限制”。
3、“暂停”的管制只是一部分:“这次暂停不仅涉及解除禁令,还涉及颁发这些矿产的一般出口许可证,这当然缓解了美国进口商的担忧。但此前自年初以来对其他稀土的更严格控制仍然存在,这意味着中国对关键供应链保留了重要的流程和时间控制”。 此外,“尽管出口管制已暂停,但镓和锗等仍被列入中国的军民两用出口管制清单。出口商仍必须申请许可证,并且严格控制适用于美国军事最终用户。这使中国能够灵活地在关系恶化时迅速重新实施控制”。
4、动态而可“快速反击”的威胁:“中国设计的监管和许可制度是动态的,可以在短时间内收紧或放宽。11 月的(暂停)措施旨在短期内安抚市场,但将不时提醒美国:如北京察觉到对方的敌意或恶意,这些生命线可能会被切断”。 “中国商务部保留在美国采取任何不利行动、或出现有关迹象时,迅速重新实施出口管制或延缓颁发出口许可证的权利,特别是在美国2026年中期选举、实行科技出口限制或某种军事行动之际”。
5、跨产业和跨部门的组合拳:“中国谈判代表将稀土、电池材料和关键药品原料的供应捆绑在一起作为筹码,以换取美国的回赠(如暂停所谓的 50% 所有权规则、降低“芬太尼关税”和延长 301 条款关税豁免)。虽然尚未颁布,但中国官方媒体上已有许多公开信号表明,如果美国在其它方面对华施加压力,北京已经瞄准了美国获取药物原料药和仿制药的痛点:中国供应了美国近 40% 的关键药物前体进口。中国可用“质量检查”或“环境合规”为由的简单出口延误,大大扰乱美国的医疗保健、国防和应急准备等系统”。
6、仍在继续投入的威慑潜力:“除了对出口管制“打开开关”之外,中国还将继续投资于有关战略供应链中的瓶颈和要冲,例如稀土的精加工技术和更加先进的电池制造,这使得中国将其在稀土等方面的绝对优势维持到底的决心更加可信,也使(美国)实在难以快速地进行对冲”。
第三,这些美西方的观察家们注意到,在“暂停”出口管制的后面,仍有一层坚韧的“保护层”,即笔者称之为“二级防护”的出口许可的审查和发放制度:
“中国原则上可能会广泛授予许可证,但可以根据情况和需要,以申请堆积、生产不足、要求提供新文件、调查申请公司背景等各种理由来延长申请时间、减慢海关处理速度、延迟实际发货,甚至直接拒绝申请。”
对于这层在宽限出口管制下的“二级防护”, 这里要稍微解释一下。
具体来说,美方(以及其它外方)企业申请相关的出口许可时,须按中国商务部要求,提供详细的申请资料,包括但不限于:1、出口合同原件或复印件;2、拟出口物项的技术说明和检测报告;3、最终用户和最终用途的官方书面证明;4、进口商和最终用户的详细情况介绍;5、申请方法定代表人、主要经营管理人员及经办人身份证明。相关工厂、供应链细节、下游产品去向、涉军或高科技领域使用情况等,均需如实披露。任何夹带中国技术或材料的境外下游产品也在出口许可的监管范围内。
这种审核与审批制度使我国政府在三方面可以获得和保持长期的优势:
1、监控和管控:通过详尽的材料申报和后续核查,我国可以具体地、动态地、延展性地掌握美方产业链、生产布局、终端使用对象,以及战略物资可能的敏感流向。
2、杠杆与调控:个案审批、临时叫停、时长控制、动态收紧或放宽,这些都是我国在对美国和其它国家审批申请和发放出口许可时,具备随时可以直接干预美方产业正常运行的能力。
3、长期和“长臂”的影响和监督:境外企业、合资工厂如需持续获得中国稀有金属原料,需长期、定期地接受中国许可与合规监管,这既加强了对美敏感产业的持续影响力,也有助于防止出口后的转口避规,并遏制美国建立关键原材料自主供应链的努力。
笔者认为,上述西方评论家们与时俱进,对中国举措的看法是有道理、到位的。而将此次“暂缓”简单解读为软弱或让步,是肤浅而片面的。
中国此举高屋建瓴,在全球经济和局势艰难时期展现大国道义、大国责任,用和平管控风险,以宽松换取让利,并借此推动美国在下面我国提出各种战略利益诉求时做出让步。
退一步讲,即便中国暂停或解除部分的出口管制,通过出口许可证和“双用途”物项长效审查机制,依然具有能够长期对美国相关产业、敏感领域及供应链产生广泛而深远的调控能力。
有人会问:稀土和稀有金属有那么多种,为什么单单挑出镓和锗这么几样来对美“宽松”呢?
其中大有深意在焉。
事情要回溯到去年的12月。当时,拜登政府对中国出台了新一轮高科技领域的“制裁”,核心涉及半导体和人工智能芯片,并将140余家中国相关企业列入出口管制“实体清单”。 随即在当月,中国对美国进行了明确的反击,核心针对镓、锗等关键半导体和高科技材料的出口。
对此美国当然十分紧张,一年来采取了一系列紧急的政府推动、资本加速、产业联动三管齐下的措施:一方面前后投入近百亿美元的资金,扶持本土生产和回收;另一方面则充分利用其盟友资源,加强与全球主要矿产供应国如澳、日、欧、加、韩的战略合作,目标是尽快摆脱对中国的依赖,填补“中国抵制”对其军工和高科技产业造成的缺口。
了解到这个背景,我国把镓和锗的对美出口管制网开一面就有了一层实际的意义:
资本是逐利的,而收益的不确定性影响投资。中国重开镓和锗物美价廉的供应,美国本土生产和回收产业链的资本投入热情一定会受到影响,一部分原本因出口禁令而激活的新矿山、回收项目、冶炼厂,面临“市场价格回落—投资回报周期拉长”的现实压力,会导致部分建设进程放缓或搁置。
因此,我国“暂停”的举措也是一种“收放战术”,对美国短期内回收、生产和重建镓和锗的产业链将起到一定的阻击和延缓作用。
毛主席在他老人家的军事思想和战争实践中,多次强调“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即把握战场的主动权,掌握战争节奏,通过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有效实现“牵着敌人鼻子走”。
宋朝诗人杨万里诗曰:“莫言下岭便无难,赚得行人空喜欢。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过一山拦”。我想,深信西方丛林法则的特朗普和美国一众人等,狂妄恣肆、目光短浅,急功近利,好大喜功,殊不知自己已经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了那路隘林深苔滑、不知还能不能走出来的“万山圈子”里了……
(作者系海外侨领、昆仑策研究院特约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修订发布;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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