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亚夫｜质疑托尔斯泰的一句名言：“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

 

列夫·托尔斯泰

 

可能与当前我们正在奋力建设全面的小康社会有关，放眼荧屏，反映国人“幸福生活”的电视剧多了起来，街头巷尾也常常能听到 “幸福话题”的议论，关于“幸福指数”的调查报告也时或披于报端┅┅这不禁使我想起了俄罗斯著名作家列夫·托尔斯泰在其第二部里程碑式巨著《安娜·卡列尼娜》的名言：“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托翁的这句名言，写在《安娜·卡列尼娜》开宗明义的第一句，具有振聋发聩、画龙点睛的作用，历来为世人推崇，引为至理名言。然而细细推敲，疑问来了，是啊，世上“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但是，人间“幸福的家庭”并不“都是相似的”，同样是“各有各的幸福”。

 

 

列夫·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

 

可不是吗? 《人世间》中周家老三周秉昆的家庭幸福生活就不同于老大周秉义的家庭生活，更不同于《老马家的幸福往事》中马一毛的幸福往事，就是同样是底层平民的《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也是“各有各的幸福”，还有如《生命中的好日子》、《老大的幸福》、《丈母娘的幸福生活》、《金太狼的幸福生活》等等，都是鲜活的人生百态，何有“相似”之处？！

 

考究起来，何谓幸福？每个人的心目中自有不同的标准，每个幸福家庭的答案也是迥异的。其实，幸福是对现实生活的内心感悟，是对前途的美好憧憬。它是一种来自内心的美好感受，是出自心灵的真挚情愫，是一种从心底泛起的温馨的愉悦感、甜蜜的满足感。因为是“内心感悟”，是“美好憧憬”，就难免见仁见智，各有不同。落实到行动中，自然会千差万别了。有人认为幸福是物质的，是实在的，葛朗台以拥有最多的金币，听金币的响声为人间最美的乐声，最为“陶醉”；时下的小老板实话实说：“数钱的感觉真好！”有人认为幸福是精神的，马克思说“能使大多数人得到幸福的人，他本身也是最幸福的人”。有人认为有权有势最幸福，有人认为“为人民服务就是幸福”，有人认为吃喝玩乐就是幸福，有人认为“相爱是人的巨大幸福”。高尔基说“书籍使我变成了一个幸福的人，使我的生活变成轻快而舒适的诗，好像新生活的钟声在我的生活中鸣响了”。谢觉哉则说“人生最大的快乐是自己的劳动得到了成果”。等等。

 

就像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一样，人世间的幸福家庭也不可能是相似的。同样来自俄罗斯的学者富尔曼诺夫就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没有两个人一样的：真是人跟人各异，石头跟石头不同。”笔者曾有幸参加九九关爱网主办的“开心老人研修班”，接触了许多“开心老人”，他们的幸福晚年生活也是各有各的精彩，各有各的特色。其实，我们只要静心看看自己亲朋好友，左邻右舍，过得有滋有味的人家都有一本自已的帐——也是百花齐放的。

 

当然，我质疑托翁的这句名言，只是想澄清一个事实。《安娜·卡列尼娜》的不朽价值是无庸置疑的。而且 我想托翁当时张口就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其目的是意在“突出”在沙皇制度下，安娜·卡列尼娜的不幸，而并非是诠释“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

 

(作者系昆仑策研究院特约研究员、上海作家协会会员；来源：昆仑策网【原创】，本文原载《大江南北》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