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德：“争霸论”的要害是否定抗美援朝的正义性 ——评沈志华学派的一个典型谬说 - 昆仑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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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德：“争霸论”的要害是否定抗美援朝的正义性 ——评沈志华学派的一个典型谬说
2021-01-16
在战争的起源上，沈志华学派有个典型的谬说，即所谓苏美“争霸论”：“朝鲜战争的爆发源于美苏两个超级大国的争霸，朝鲜不幸成为了美苏划分势力范围的牺牲品。”（《沈志华演讲录》 沈志华 九州出版社 2019年 第96页）
这种认识很有代表性。人们把朝鲜战争的起源，归于1945年日本投降之际，美苏共同商定在朝鲜划出了一条三八线为两国分别接受日本投降的分界线。以后这条分界线就演变成了南北朝鲜两个不同的政权，为此，种下了战争的祸根。三八线是两霸相争的产物。因此，朝鲜战争是两霸相争的开始。甚至有人说，朝鲜战争是“两鲸相斗，虾米遭殃”云云。这种叙事看似合乎情理，但是，并不符合历史的真实。让我们做些具体分析：
首先，这是一个无中生有的推测
研究历史事件，历史唯物辩证法的绝对要求是将事件放到当时的历史环境中考察。研究半岛战争，不能离开当时特定的历史环境。用后来发生的事情倒退当时的问题。苏美两个超级大国称霸、争霸，那是斯大林逝世多年以后，在赫鲁晓夫时代后期逐渐形成的。世界形成“两霸”相争的格局是在毛主席提出“三个世界”的理论前后提出来的。把一个二十多年后发生的事情生硬地同朝鲜战争扯到一起，搞历史的穿越，这不是一个严肃的历史学者该有的做法。历史的事实是，三八线划线之初，双方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争霸”。正如大家知道的，那不过是双方划分一个“军事受降线”---分别接受和受理日本军的投降。这以后，三国外长会议提出对朝鲜半岛进行“四国托管”，后来“四国托管”流产后，又有“联合国”操纵的“全民公投”，也失败了，之后，美国率先扶持李承晚成立“大韩民国”，而苏联在稍后也在北方成立了“朝鲜人民民主共和国”。不久苏联就从北朝鲜撤军。从上述这些事实的演进过程可以看出，斯大林当时同意三八线为界的直接目的是能保证将北方四岛划入其受降范围就可以，并没有在意朝鲜。从事后看这可能是个失误，但恰恰说明了斯大林当初无意在朝鲜同美国“争霸”。南北两个政权的产生，显然也并不是“争霸”的产物。朝鲜当时这种局面的出现，是二战后期国际总体局势逐渐演变而形成的。从当时世界总体格局看，苏美两国都够不成“霸”。二战结束前后，在战胜国中，开始是所谓的“四强”——即美英苏中。后来逐渐演变成美、苏、英三国。并逐渐形成了资本主义阵营和和平民主（即社会主义）阵营。在资本主义阵营中，虽然美国后来逐渐成为老大，但二战结束之初，当时的英国还是有相当的话语权和影响力，美国还够不成独大。例如，在抗美援朝期间，美国杜鲁门一次扬言不排除使用原子弹，英国首相专程赴美同杜鲁门谈判，让他承诺，不能扩大战争。再如，在1951年四、五月，英国根据朝鲜战争的形势，明确提出在三八线附近停战的要求。这些，对美国政府的决策都起了很大的影响。同样，苏联当时虽然是社会主义阵营的核心，斯大林虽然在某些问题的处理上存在大国沙文主义倾向，但总体看当时还是比较尊重各国，特别是有中苏条约，对中国尤其尊重。当时苏联对其他社会主义国家有控制也有帮助和扶持，也不能说是“霸”。
第二，当时苏联并没有在朝鲜同美国对抗（争霸）意图和行动
看这个问题，还要同二战后苏联的总体战略目标和外交方针联系起来。二战后苏联经济受到重创，急需休养生息。因此，斯大林当时的外交方针是自保。尤其是怕同美国发生战争。他们和美国的战略目标都是欧洲，无力在亚洲同美国争锋。认为斯大林鼓励金日成南下是为同美国争霸，这是对斯大林在整个世界格局中的政策、对朝鲜战争态度的缺乏全面了解。首先，斯大林是在判断美军不会重回半岛，介入朝鲜内战的情况下才同意金日成南下的。这自然不存在同美在朝鲜争霸的意图。在美军仁川登陆后，美军改变了当初不过三八线，只为救南朝鲜的战略目标，要统一全朝鲜。把战争扩大到全朝鲜，直指鸭绿江、朝鲜政权危在旦夕的时刻，斯大林对朝鲜的求援苏联出兵而明确拒绝，转而让中国出兵。1950年10月10日，周恩来、林彪去同他面谈的时刻，原定表示的出动飞机掩护志愿军作战的承诺，以空军准备不足，得二个月才能出动为由拒绝。斯大林当时的判断是，中国仅仅靠步兵，无法在朝鲜取胜，他在1950年10月12日给金日成的电报中就明确地说“中国军队在装备差和准备不足的情况下，目前不可能在朝鲜取得胜利，相反，会陷于危险境地。”（《俄罗斯解密档案选编：中苏关系1950年8月—1951年8月（三）》 东方出版社 2015年 第94页）这实际上认为中国出兵也无胜算，明确表示放弃朝鲜。后来中国不顾斯大林的态度，在没有苏联空军掩护的情况下，毅然决然决策出兵，实出斯大林的意料。从上述斯大林的前后态度看，斯大林根本没有想在朝鲜同美国对持、争霸的意图。中国出兵，令他意外，也很感动。但他开始也仅仅是在鸭绿江以北保护中国境内城市工厂，直到第三次战役后期，空军才密密过江，并仅限清川江以北，空军飞行员还穿志愿军军服。整个抗美援朝期间，他虽然对中国帮助很大很多，但是从上述情况看，斯大林并没有意在朝鲜同美国争霸。
第三，不能说中国抗美援朝是替苏联“争霸”
一些持“争霸”说的人，为证明自己的谬说，硬制造了一个中国替苏联同美国争霸说，中国在前台、苏联在后台。这种说法，完全不符合中国独立自主的决策出兵，不符合抗美援朝整个战争的实际情况。前文说过，斯大林在关键时刻打退堂鼓，原来承诺的出动空军不出动了，认为中国用步兵去打没有胜算。在这种情况下。中国经过研究还是决定出兵。中国决策出兵抗美援朝，其本意很清楚，是美国打到家门口，在无奈之下，不得不出兵同美国交手。这根本不是一些学者说的是为了什么“介入亚洲事务”，去同美国争霸。中国当时的国力、军力，同美国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按当时的中国的国情（刚刚建立新政权，百废待兴）、军情（军队装备落后，同美军差距极大），根本无力、无暇，也无意同美军作战。抗美援朝的确是强加在中国人民头上的。在前四个战役，志愿军根本没有得到苏联的武器装备的援助。至于战争的指挥，前线是彭德怀总司令，后面是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第二、三次战役，苏军在朝鲜和中国的军事顾问，几乎是同时分别找到彭德怀和聂荣臻代总长，责怪志愿军不乘胜追击，甚至都说“那有胜利的军队不乘胜前进的道理”，指责中国志愿军指挥有错，这不排除后面是斯大林的意见。但是，当毛主席将苏军顾问同彭德怀的冲突电告斯大林的时候，斯大林还是“支持”了彭德怀的意见。后来，当美军放出可以在三八线停战谈判的信息时，斯大林是原文转给朝、中方，由朝中方提出意见，配合行动。可见，中国的抗美援朝从决策、战争的指挥到后期的谈判，都是自主决策、自主指挥的。所谓“前台后台”说根本不成立的。再说，毛泽东同志在历史上，在重大原则问题上，他随便听过斯大林的指挥过么？这次，战争胜负事关几十万志愿军的生命，毛泽东的军事战略战术已达炉火纯青的比赛地步，远比朝鲜此前按苏联顾问的指挥打了败仗高明，毛主席可能听其指挥么？至于进行必要的情况通报，本是在情理之中的事，何必过度解读。
第四，“争霸论”的要害是否定了朝鲜战争不同阶段的不同性质，否定抗美援朝战争的正义性、正当性、正确性
战争是政治的继续，研究战争不能不研究战争的性质。“争霸论”是对朝鲜战争不同阶段的正义性和非正义性的全盘否定。认为战争双方是为了“争霸”，自然没有是非对错，没有正义和非正义。否定了朝鲜战争不同阶段的不同性质。“争霸论”是讲半岛战争无义战，整个战争都该否定。笔者在相关的文章中已经论述，朝鲜战争是分不同的三个性质的阶段。1950年6月25日之前，是朝鲜民族的内战，金日成南下是朝鲜民族内部的民族解放战争，他性质同中国一年前的毛主席挥师百万过长江、同一百年前的美国南北战争的性质一样，无可指责。这种内战的萌芽始于三十年代，后来的发展和形式以及规模受到美苏分别占领的影响而表现的复杂曲折而已。1950年2月26日以后的美军介入朝鲜内战，改变了半岛战争的性质，它成为朝鲜人民的反侵略战争，美军的武装介入是干涉他国内政；美军操纵联合国，越过三八线，进军鸭绿江，迫使中国出兵，是第三个阶段。这是中朝人民协同朝鲜人民的反侵略战争；并且，是美国不听中方多次警告，将朝鲜民族的一场内战，扩大到一个地区的国际局部战争。其责任全在美国。“争霸论”混淆了半岛战争不同阶段的不同性质。“争霸论”的要害是否定中国抗美援朝战争的正义性、正当性、正确性。如前所述，中国的抗美援朝是被逼的，出国出兵拯救了朝鲜，保卫了祖国的安全安定，这是正义之战争。“争霸论”，是重复“前台后台”论，否定了中国抗美援朝，就是保家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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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转编自“淮左徐郎”，有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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