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鹏鲲：缺乏政治意识才是TikTok坐困孤城的根本原因 - 昆仑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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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鹏鲲：缺乏政治意识才是TikTok坐困孤城的根本原因
2020-08-10
7月31日，通过美国媒体，中国和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了，如果字节跳动不同意拆分出售在美国的业务，将会遭遇白宫的封杀。就在同一天美国媒体还报道了：字节跳动正与微软谈判出售事宜。由于两个新闻发生在同一天，很多中国网民认为这是“秒跪”，并对张一鸣的“投降”非常不满，很快痛批张一鸣和字节跳动的风暴就在中文互联网上形成，并一直持续至今。美国政府的蛮横无耻引发了中国舆论的愤怒，但最大的争议仍然是字节跳动出售Tik Tok多国业务是投降吗？批评投降、坚持斗争当然是对的，但在美国敌对行为日益升级的当下，我们必须要思考：如果这是一种投降，怎么做才不是投降？不投降，坚持抗争，怎么从经济账上打击到对手，让特朗普和美国政府感觉到痛呢？
TikTok事件不能只当笑话看应多出主意
TikTok遭遇横祸，有这么一种声音，说“抖音没什么科技含量”、“字节跳动举的就不是红旗，投降是必然的”。这种声音好像是在谴责投降卖国，仔细一品却有点“精神胜利法”的意味。特朗普打压中国企业打压到字节跳动身上，目前来看不是一出“苦肉计”。Tik Tok的中国性是客观存在的，哪怕科技含量不强，也是中国企业具备国际竞争力的资产。
【全球活跃社交APP Tik Tok排名第七】
因此Tik Tok面对压力表现软弱的现象，值得我们认真思考研究。万万不可认为科技含量不高的中国企业，面对美国的无耻打压，就是“死了活该”。今后其他中国企业也可能会遭遇类似打压，如果连我们都认为技术没有华为强的企业，其优质资产就是特朗普的唐僧肉，无疑将助长反华政客的嚣张气焰。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美国国务卿蓬佩奥本月5日再次以所谓“国家安全”为由，宣称正在加紧努力从美国数字网络中清除TikTok和微信等所谓“不可信任的”中国应用程序。自此之后，微信面临的压力倍增，有沦为第二个Tik Tok的可能。但蓬佩奥当天瞄准可不是只有一个微信，阿里巴巴、百度、中国移动、中国电信和腾讯等中国企业的多种业务，都在他所说的“不可信任的”范畴之内。似乎是从Tik Tok事件中尝到了甜头，中国企业在美的所有优质业务都处于巨大的风险之中。如果这些企业的在美业务都遭遇特朗普政府的无耻讹诈，那么无论是投降还是壮烈的死去，都是中国财产的巨大损失。我们不仅要坚决斗争，而且要善于保存自己。在这个问题上，这些企业保卫自己财产的成败也关系到中国人民的尊严，绝不能当笑话看待。面对美国的打压，中国必须考虑保护庞大的海外资产，这场战役迫切需要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但是前提是决不放弃对美国政府的斗争。毛主席说：“消灭敌人是主要的，保存自己是第二位的，因为只有大量地消灭敌人，才能有效地保存自己”。毛主席的这一论断对于今天的中美斗争仍然有很强的指导意义。字节跳动在Tik Tok事件中，很长时间内是不愿“消灭敌人”的，一直试图最大限度地保存自己，结果反而处处被动挨打。美国对Tik Tok的防范是一贯的，但Tik Tok遭遇则是七月初才开始急转直下的，并不像某些文章分析的那样，是酝酿了数年的结果。在印度政府宣布禁用了微信、Tik Tok等59款中国APP之后，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及其走狗宣称Tik Tok存在安全风险。虽然未能提供任何证据，白宫对Tik Tok的打压已经悄然开始了。过去的一个月，白宫和美国财政部一直以彻底封杀为威胁，逼迫字节跳动同意剥离Tik Tok在美国的业务。字节跳动能同意剥离业务，已经是很大的损失了，因为Tik Tok整体业务估值为500亿美元。但微软接管它的美国业务，据报道代价仅仅将是数十亿美元，交易完成后，字节跳动公司将全面退出Tik Tok在美国业务的运营。当时字节跳动还能保留Tik Tok美国的一定股份，被逼出售还只是美国的业务。特朗普却不满足，他在美国时间7月31日（注意这个时间，和美国媒体捅出白宫威胁封杀Tik Tok，以及字节跳动与微软谈判都发生在同一天。有人相信这是巧合吗？）突然表示自己“反对美国公司收购Tik Tok”，并且表示自己第二天就会下达总统令，彻底封杀。“我有充分的权力这么做”，特朗普说。连美国财政部都对这位美国总统的新想法表示一头雾水，字节跳动和微软不得不中止了谈判，试图弄清楚“白宫的立场”。“白宫的立场”却是得寸进尺，特朗普8月3日宣布他改变了立场，允许字节跳动推迟到9月15日之前出售Tik Tok美国业务给微软或是其他美国公司。然而代价是字节跳动被要求出售Tik Tok美国的全部股权，而非大部分，同时还要出售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业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Tik Tok在全美各地遭遇集体诉讼，起诉者宣称TikTok未经同意窃取他们的面部特征、地点和紧密联系人，并将这些数据“偷偷地"传送给位于中国的服务器上。
【Tik Tok近期在美国密集遭遇指控“窃取数据”的集体诉讼】
在目前美国恶劣的政治生态下，这些举报都可能被人为“坐实”，形成不受控制的诬告潮。一旦这样的景象发生，Tik Tok可能面临天价的赔偿金，而且很可能不会是收购者微软承担。或许是被中国网民们骂的狠了，或许是终于被美国的极端邪恶激怒了，或许是两者都有，字节跳动终于雄起了一次，8月7日正式发表了声明进行回应。声明认为：“美国政府罔顾事实，不遵循正当法律程序擅自决定协议条款”。这是字节跳动作为受害者本人对凶手进行的第一次指证。字节跳动警醒了，善良的中国人民和美国人都应该警醒。这种意识的萌生对我们最终战胜美帝的霸权行径意义重大，对美帝国主义的幻想就是对自己的残忍！TikTok与微软洽谈出售的消息传来时，网络上一片骂声。但当特朗普8月3日表态之后，中文互联网反而出现了另一种声音。“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这种心态竟然与“病毒作家”方方的话高度雷同。归纳成一句话，就是：特朗普政府与字节跳动的博弈是高度非对称的，扑灭字节跳动的殊死抵抗可能只需要特朗普的一句话。客观地说，他们分析的原因都很有道理，也反映了Tik Tok的现实情况，包括：自Tik Tok被调查以来，美国政客几乎不敢和字节跳动发生接触，Tik Tok求告无门，在政治上临时操作，找不到同盟军。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是白宫极其高效的白手套，去年5月，美国政府同样通过外国投资委员会施压，逼迫中国企业昆仑万维卖出了2016年收购的美国同性交友网站Grindr。目前还没有CFIUS关照的案件，最后不是以受害者卖出相应业务而中止的。1977年美国通过了《国际应急经济权力法》，总统有权根据国家安全威胁状况，宣布紧急状态，对国际市场商业行为采取行动。此外，2001年的911事件之后，美国国会通过了《爱国者法案》，授权政府在国家安全风险调查期间对外国资产展开行动，这意味着并不需要提供切实的证据和理由。因此他们认为强硬抵抗，不过是无谓牺牲。但是这些理由其实并不是字节跳动在Tik Tok事件上遇挫的全部和根本的原因，因为这些分析的落脚点都是“目前”。如果只从“目前”出发，得出什么荒诞的结论都不奇怪。《铁齿铜牙纪晓岚》热播的那些年，有一种奇谈怪论，就是“宁要能办事的贪官，不要办不成事的清官”。剧中和珅一斗米换三斗糠的“哲学”被人私下称道，而纪晓岚的形象则沦为被嘲笑的对象。产生这样的效果，估计编剧也始料未及。因为纵观全剧，如果没有大大小小的昏官、庸官、贪官，根本不会给“和大人”表现庸俗经济学的机会。“贪官能办事”只是暂时的，坚持这种谬论，最终只能得到既贪腐成性又无能至极的官员。
缺乏政治意识才是坐困孤城的根本原因
好在人类还是有并不短视的人，同样面对高度非对称的竞争，他们总是能以小搏大，既表现出高贵的勇敢，又力挽狂澜。Tik Tok的根本问题就是运营队伍里这样人少了，就是整体上缺乏政治意识。这一点和华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者的政治意识差的很远，可以从很多方面看出来。整个事件发酵以来，字节跳动的想法都是在商言商，尽可能息事宁人。总体来说，特朗普步步紧逼，而字节跳动步步撤退。来回的博弈多是线性平推，缺乏一些大踏步进退的张力。这种张力的缺乏，直接造成了字节跳动开局不利，而且持续被动。如果没有美国媒体的爆料和特朗普的公开声明，有多少人知道字节跳动正在被施压？
为什么不在第一时刻告诉全世界？
为什么要这么长的时间才能做出一个正面回应？
为什么先是放了两封比较软的“内部信”，才是稍微有点硬的声明，到底在怕什么？
企业把“内部信”用作试探舆论工具其实是比较蠢的，尤其是在这样的大事上。因为特朗普是极端凶恶的，而Tik Tok是第一受害者，所以支持者必须要确信字节跳动的立场，才会站出来一起和特朗普做斗争。遗憾的是，哪怕字节跳动现在明确做了声明，也鼓动Tik Tok的美国用户出来斗争。但是声明本身缺乏一种情绪的引领，缺乏对于公司站位的根本立场的陈述，缺乏公司总体的较长时间的规划。总得来说，该声明讲了三件事：一是字节跳动认为的事实，二是反驳特朗普的不实指控，三是字节跳动短期内模糊的行动方向。Tik Tok的声明根本上还是试图利用舆论，想上演一出“给我上”的戏。而华为的发言从来都很及时，而且传递出“跟我上”的靠谱气息，从来都明确根本立场，从来都讲清楚什么是公司的长远规划，所以能争取到海内外最多的同盟军。很多企业很怕发出情绪，一方面是把情绪想复杂了，其实最简单的情绪反而能打动人。另一方面也是处理不好情绪模糊的空间，试图都讨好，结果都得罪了。这方面华为简直可以称之为大师。看到这两幅画，你会想到什么？华为想传递的信息是不是晓畅明白，是不是非常自然？但是又有一定的模糊空间，让每个人自由解读出自己心里的声音，心灵之声与华为之声产生了共振。另外一点，华为海外团队的政治建设也抓得好。前段时间华为的前形象大使瑞典的女明星莎拉拉尔森开始攻击华为甚至攻击中国，但是这一切都发生在结束与华为的合同之后。尚在华为工作的外国人几乎没人表达与华为大方针相反的言论，尤其是公开的，目前还没有。而某些中资企业却被“思考全球化，行动本地化”的理论忽悠瘸了，把外资企业大量使用海外管理层视作迂腐。认为派英语说得好的本国人过去成本不低，不如在当地招外国人。这就给公司从内部瓦解提供了土壤和机会。以Tik Tok为例，在字节跳动和张一鸣的声音之外，还存在不止一种官方发声渠道，造成了严重的思想混乱。7月23日Tik Tok发言人表示：“到2020年，Tik Tok在美国工作的员工人数增加了两倍，我们计划在未来三年内在这里再增加10000个工作岗位。这些是高薪工作，将帮助我们继续建立有趣而安全的体验，并保护我们社区的隐私。”8月1日Tik Tok 美国总经理瓦妮莎·帕帕斯( Vanessa Pappas )在推特上表示，Tik Tok 将在美国长期运营，“哪里也不打算去”，并计划在美国创造更多就业机会。不知道是因为字节跳动放弃挣扎导致“树倒猢狲散”，还是Tik Tok本身已经被第五纵队渗透地千疮百孔，这些消息以官方身份被透露出来，哪怕是纯商业视角也是极为不利的。 “打铁必须本身硬”，Tik Tok的政治意识本身也堪忧。面对美国的日益法西斯化和美国政坛普遍仇中的现实，声明中“会破坏全球企业对美国法治承诺的信任”、“如果美国政府不能给予我们公正的对待，我们将诉诸美国法院”、“作为TikTok的用户、创作者、合作伙伴和家人，你们有权利向各级议员包括白宫政府表达意见”等话语真是说得半分力气也无。特朗普出手本身就是一个政治话题，靠硬拉回商业话题就事论事，是不行的。特朗普的政策存在什么问题？
对公民财产的侵犯算不算？
就算再“反中”的美国人，企业说强制变卖就得变卖，怕不怕？
还敢支持特朗普？
对公民知情权的破坏，玩不公正竞选是不是问题？适逢美国大选，政客们都怕担上“通中”的罪名。但是特朗普操纵Facebook，玩不公正选举，特朗普的政敌不会利用？谁规定Tik Tok不能当“民主”斗士啦？遗憾的是，为了规避卷入美国政治斗争的风险，TikTok早早宣布彻底拒绝所有政治广告，将自己打造成一个娱乐性质的社交平台，这恰恰是目前美国几乎没有任何政客站出来为Tik Tok说话的重要原因。这是不是孙子兵法所说的，趋之以利，役之以害呢？最后Tik Tok只呼吁自己软件的相关方进行斗争，无疑是画地为牢。难道Facebook的用户就没有上述诉求，就不爱护自己的隐私权？先号召Facebook的用户转投阵营，再介绍Tik Tok“还没有同类型科技公司承诺履行”的隐私政策不是更好？要严肃看待Tik Tok事件，牢固的树立政治意识。从长远看，Tik Tok现在的被动就是没想到自己不是科技巨头也会被针对。这也是今年特朗普政策表现出的新特点，除了科技打压，经济掠夺也成为一种趋势。近来被加入实体清单的企业，未必都是高科技企业，但都是优质资产。对这些资产的掠夺，是特朗普敲诈、打击中国的新手段。面对这种情况，我们的企业一定要真正做好准备，留好备胎，随时关注美国政策走势，控制好风险。避免在平时宣传的时候干吼“核心科技”、“做好了充分准备”，结果一被制裁就休克。同时相关部门应出台鼓励措施，相关企业一方面要加强对海外部门的实际掌握，另外一方面也是要发扬民族气节，哪怕优良资产存在贬值作废的风险，也一定不要助长特朗普的嚣张气焰。对于我们的企业而言，还应大胆发声。Tik Tok事件发生后，美国多家主流媒体都对特朗普的行为表示批评，连试图收购TikTok的微软都要遮遮掩掩。承认正在收购Tik Tok的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业务的同时，不断强调这笔交易是在白宫施压下推进的，我们的声音一定不能比他们还虚弱。最后，国家和企业还应探索一种资产转移机制，即将海外投资人在中国的股份，半自愿半强制地兑换为中国海外企业的股份。简单的说，就是把美国资本在华投资与中国资本在美投资进行挂钩。以抖音为例，抖音有很多投资来自于国外，比如红衫资本等等，而Tik Tok又有很多股权是中国资本持有的。所谓的投资兑换，就是把中国资本所掌握的Tik Tok等海外业务的资本按照收益比例，和国外资本投资的国内业务股权进行某种挂钩。这样美国没收我们多少股份，我们同样也就可以没收美国资本在华投资的多少股份。让特朗普敌对中国的行动，转移成和欧美大资本家的矛盾。这可能才是避免中国海外资产被劫掠的治本之道。（来源：昆仑策网【授权】，转编自“科工力量”，有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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