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众议院当地时间2020年12月2日通过“外国公司问责法案”，规定如果外国公司连续三年未能通过美国公众公司会计监督委员会的审计，将被禁止在美国任何交易所上市。可以肯定的是，中国企业在美国上市将会认真研究美国国会通过的法律，美国投资者也会根据美国公众公司会计监督委员会的审计结果作出投资决定。2020年12月2日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记者提问，美国众议院本周通过关于限制中国公司在美国上市的议案，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有何评论。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明确表示，美国对中国的公司采取了歧视性的政策，是对中国企业进行政治打压。可以非常肯定地说，美国众议院通过有关议案，对于美国经济的发展有害无益。美国是一个后工业化国家，美国鼓励其他国家的企业到美国资本市场挂牌上市，因为这样做可以给美国投资者增加投资的机会。当年沙特阿拉伯决定将自己的石油公司挂牌上市，美国华尔街投资银行反复游说，希望在美国资本市场挂牌上市。权衡利弊，沙特阿拉伯石油公司决定在本国的资本市场挂牌上市，这让华尔街投资银行懊恼不已。从此以后，美国与沙特阿拉伯的关系急转直下。虽然表面上沙特阿拉伯仍然是美国在中东地区的战略盟友，但是，美国显然已经把合作的重心放在中东其他阿拉伯国家，沙特阿拉伯已经被冷落。这说明美国的资本市场热衷于在全世界各地攻城略地，把许多国家的企业包装到美国资本市场上市。这样做旨在壮大美国资本市场的力量，并且通过美国的资本市场价格波动，对其他国家企业投资者“割韭菜”。近些年来，中国许多企业特别是电子商务企业在美国资本市场挂牌上市，除少数企业在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之外，绝大多数企业在美国的ＮＡＳＤＡＱ挂牌上市。这一方面是因为挂牌上市企业股东多数来自于美国，美国投资者希望利用美国资本市场实现保值增值，或者体面地退出上市公司经营活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中国企业经营者希望借助于美国的资本市场，获得股票价格上涨收益。可以这样说，在中国一些企业经营者的心目中，能够到美国资本市场挂牌上市是一种荣誉，或者说是一种象征，它象征着企业达到一定的规模，可以在美国的资本市场获得挂牌上市的资格。中国企业在美国资本市场挂牌上市，获得了利润，同时也收获了许多教训。中国银行、中国石油在美国资本市场挂牌上市，为美国投资者赚取大量的财富。巴菲特就因为购买中国上市公司的股票而获得了丰厚的收益。可是，中国企业却并没有从中获得多少好处。中国为了稳定国内石油价格，不得不对上市公司实施补贴，这对中国投资者和中国消费者来说是不公平的。中国一些电子商务企业在美国挂牌上市，的确吸收了大量海外资本，壮大了自己的力量，可是，正如人们所看到的那样，中国电子商务企业往往采取“协议控制”经营方式，注册地根本不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因此，这些企业股票价格的波动，并没有给中国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除了造就一些亿万富豪之外，中国电子商务企业的利润通过股票价格上涨转移到美国以及其他西方国家。美国众议院试图通过法律，限制中国企业在美国挂牌上市，这对中国企业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对于美国资本市场来说，同样是一个坏消息。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美国资本市场是一个开放的市场，如果失去了中国这个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企业，那么，美国资本市场要想实现可持续发展将会非常困难。更主要的是，中国许多企业特别是电子商务企业的股东来自于美国，如果禁止在美国挂牌上市，那么，受到损害的只能是美国投资者。如果这些企业转入中国的资本市场，在中国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美国投资者要想通过股票市场价格的波动获取利润将会变得越来越困难。中国企业是否应当在美国资本市场挂牌上市，是一个不需要讨论的问题。如果中国企业的投资者来自美国，美国投资者希望在美国资本市场挂牌上市，那么，企业的投资者完全可以自主决策。中国政府会按照《外商投资法》的规定，鼓励中国企业在资本市场上合法经营。如果美国禁止中国企业在美国资本市场筹措资金，那么，按照《外商投资法》所规定的对等原则，中国必然会对美国企业在中国的经营活动采取同样的措施，这对美国投资者和美国企业来说不是好消息。当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中国对于企业到美国挂牌上市仍然持开放的态度。中国证券监管机构多次明确表示，将加强对中国企业的管理特别是会计和财务管理，确保中国企业的财务报表真实可靠。如果中国企业到美国挂牌上市的道路完全堵塞，那么对中国企业来说，就意味着少了融资的渠道，可是，对于美国的投资者来说，就意味着失去投资中国企业的机会。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前主席被提名为美国财政部长，从一个侧面说明，美国联邦政府和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之间关系密切。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承担着筹措资金的责任，美国投资银行将世界各地的企业吸引到美国资本市场挂牌上市。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及其所属机构扮演中介的角色。正是由于大量企业在美国资本市场挂牌上市，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才有足够的能量，在世界金融市场上发挥领导作用。如果中国企业不能在美国资本市场挂牌上市，那么，中国只能建立新的金融交易中心，美国众议院实际上是迫使中国改变支持美国金融市场的政策。对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来说，这是不祥之兆；对于美国联邦政府来说，则可能会失去潜在的债权人。中国已经制定了国内大循环的发展战略，争取实现国际国内双循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中国企业未来经营国际环境只会变得更加糟糕，而不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美国国会众议院通过的有关法律，有可能会导致中美两国经济合作变得更加困难。中国应当及时采取措施，解决中美两国贸易争端中出现的问题，必要的时候可以通过出售美国国债，促使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和美国财政部意识到，中国完全有能力在国际金融市场充分表达自己的意见，如果美国禁止中国企业在美国资本市场挂牌上市，那么，中国将不得不考虑出售购买的美国国债，这对美国信用经济的发展将会带来不利影响。中美两国关系不平衡性有目共睹。美国一方面试图利用中国，可是另一方面，却试图排斥中国。美国对华政策本身充满矛盾和双重标准。中国在处理中美两国关系问题上，希望在竞争中开展合作，在合作中公平竞争。中国将会坚持按照自己的既定方针处理中美两国关系。如果美国拒绝中国企业在美国资本市场挂牌上市，中国应当做好充分的准备，在中国国内开辟更多的资本市场，并且敞开大门，鼓励外国投资者投资中国企业，购买中国上市公司的股票。中国企业到美国资本市场挂牌上市，只不过是手段，目的还是为了吸引投资者。如果美国华尔街资本市场对中国关闭大门，那么，中国完全可以敞开大门，在中国国内建立证券交易所，吸引各国的投资者。笔者曾经多次明确指出，中国应当充分吸取美国证券交易所发展的经验教训，以更加开放的姿态，解决证券交易场所供给不足的问题。如果中国设立更多的证券交易所，把股权交易或者资本经营作为发展的重点，鼓励企业通过股权交易市场，出售自己的股权，吸引合作伙伴，那么，中国有可能会在服务贸易领域出现顺差。研究美国经济是一个专门的学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专家们对美国经济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认为美国经济已经出现了“两层皮”现象，美国实体经济越来越糟糕，可是，美国资本市场将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局面。这是因为美国高额的财政赤字，导致美国的资本市场货币充足，股票价格不断上涨。这究竟是美国经济的回光返照，还是美国经济危机的先兆，人们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美国财政资金直接进入美国资本市场，那么，美国资本市场价格扭曲的现象将会更加严重。中国古人说“危邦不入”。既然美国经济已经岌岌可危，中国企业到美国资本市场挂牌上市，恐怕要受到连累。中国企业应当意识到，如果中美两国政治关系持续恶化，美国经济危如累卵，那么，到美国资本市场挂牌上市本身就是一个错误选择。当然，由于中国一些企业的控股股东是美国投资者，因此，他们希望在自己熟悉的资本市场挂牌上市，这样的选择无可指责。但愿在中国经营的企业不会受到美国经济拖累，但愿美国资本市场不会因为美国众议院通过的有关法律而大起大落。中国将一如既往地发展本国经济，鼓励中国企业利用一切资本。但是，如果中国国有企业继续盲目在美国资本市场申请挂牌上市，那么，中国经济一定会受到严重影响。说到底，上个世纪90年代为了把中国企业包装到美国资本市场上市，千方百计地丑化中国国有企业的悲剧再也不能重演了。中国商业银行的资本来自于财政部，由于财政部的资金不到位，因此，中国商业银行被说成是资不抵债。现在看来，这只不过是把中国商业银行包装到美国上市的借口或者说是幌子而已。相信依靠中国领导人的智慧，不会让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作者系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
【作者授权】，转编自“乔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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